那个带红袖箍的青工狐疑的看了看刘子光,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试探着喊了一声:“四眼,”
刘子光笑着说:“想不到你还认识我啊,卓罗圈,”
青工确信无疑了,上前一把抱住刘子光,两人都恶狠狠的捶着对方的后背,沒两下子青工就受不了了,跳开來大喊道:“我日,你劲怎么那么大,想打死我啊,”
刘子光呵呵笑道:“对不住,不是故意的,我太兴奋了,”
“走,上我们保卫科办公室坐一会去,咱俩有十好几年沒见面了吧,”卓罗圈热情的拉着刘子光,他的两条腿微微有些并不拢,大概这就是外号的來历,
“不巧,刚才咱们子弟中学的老校长打电话找我,我正赶过去呢,等回來的时候再去找你吧,正好也有点事想找你,”刘子光说,
“那行,今天我值班,你待会过來吧,保卫科还在老地方,你记得吧,”
“记得,回头见,”刘子光飞身上车,飞驰而去,直到他消失在视线内,保卫科的小伙子才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巡逻去了,
……
到了晨光子弟中学门口,刘子光看到母校的大门依然是老样子,就连校门旁挂着的斑驳的木牌子都还是原來的,他不胜唏嘘起來,这扇大门背后,有着多少青葱岁月的往事啊,一时间前尘旧事全都涌上心头,眼角都湿润起來,
还在上课时间,学校大门紧闭,刘子光把自行车锁在门口,过去敲了敲传达室的门,巧了,看门老头也是原來那个老程头,现在怕是有七十多岁了,依然精神矍铄,就是眼神有点不好,
刘子光通名报姓,老程头恍然大悟:“是你啊,赶紧进去,王校长正等着你呢,记得校长室怎么走么,上五楼右拐第三个门,”
刘子光道一声谢,进学校去了,等了走了以后,从大门旁边的巷口里钻出两个鬼鬼祟祟的少年,看看左右沒人,便从衣服下面掏出一把大钳子,快步上前剪开刘子光车轮上的链子锁,推了车子就跑,老程头在传达室里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也沒发现他们的行径,
刘子光穿过空荡荡的操场,回味着自己的学生岁月,那些单杠双杠,那些篮球架,上面似乎还有自己的体温,跑道边一排排高大的杨树,树叶依旧繁茂,微风吹过沙沙作响,一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
多少年过去了,子弟中学并沒有太大的变化,整洁的校园和书声朗朗的教学楼都表明这里依然是一所生机勃勃的学校,上了教学楼,刘子光简直是一步一停,每一步他都在回忆着往事,十二三岁的青春年华,都流逝在这校园中啊,一生都难以忘怀,
终于到了五楼行政层,这里有学校的几个后勤处室,左转第三个门就是校长室,轻轻敲一敲门,里面传來慈祥和蔼的声音:“请进,”
推门进去,坐在一张陈旧办公桌后面的就是王校长,看见刘子光进來,老人家赶紧走出來和他握手,请他在一张布沙发上坐下,自己又拉了一张椅子过來,亲自泡了杯茶放到刘子光面前,还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沒开封的芙蓉王请刘子光抽,
刘子光受宠若惊,赶紧客气:“王老师,我是您的学生啊,您要是这样,我可坐不住了,”说着就要站起來,
王校长哈哈一笑,将刘子光按在沙发上,递烟给他:“來,抽烟,已经是大人了嘛,咱们现在是平等的身份,”
刘子光要帮王校长点烟,可是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白盒红杉树说:“我只抽这个,”说着,自己点上了一根,
刘子光不胜唏嘘,王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啊,以前就是个大烟枪,现在是个老烟枪,茶几上那个易拉罐做成的烟灰缸里积满的烟蒂足以证明这一点,
“王老师,您找我來有什么事吩咐,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做不到的也会尽力,您只管开口千万别客气,”刘子光心里有些酸楚,老王校长都已经是七十岁的人了,为了学生依然战斗在教育岗位上,这可不是贪图权力金钱,而是真正为了孩子,这些从他抽的三元一包的白盒还有身上的陈旧中山装都能看出來,
为了款待自己,王校长肯定去特地买了这包芙蓉王,这支烟刘子光抽了,就一定会帮王校长办事,哪怕再难也会去做,
王校长坐下來,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我就知道找你找对了,昨天那几个学生回來之后,老老实实的去上课了,一直到放学才走,这在以前可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啊,我很震惊,事后访问了一下,听说你在学生们中很有影响力,所以,我想聘请你当过校外辅导员,专门帮一些后进学生做思想工作,”
说完,王校长笑眯眯的看着刘子光,等待着他的答复,
刘子光二话沒说,一拍大腿道:“沒问題,这个校外辅导员我当了,不过我还有些个人意见,想说一下,”
王校长说:“你说,”
刘子光说:“我记得我小时候的校外辅导员都是请的解放军啥的,每个学期來一两次走个过场就算了,根本起不到作用,王校长您要是放心的话,我可以來免费当个代课老师,教个思想政治什么的,言传身教,绝对把他们教育好,”
王校长一拍桌子,说:“你这个想法好,简直太好了,比我想的还要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