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光就在门外,听见周文的呼唤便走了进來,不卑不亢的对周市长点头说:“您好,”人多眼杂,他故意沒有提周市长的职务,
周市长跳下床,如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那样和刘子光热情的握手,年轻企业家他见过不少,但是如同刘子光这样器宇轩昂、眼神刚毅清澈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从见到刘子光的第一眼起,周市长就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周市长名叫周仲达,是江北市区人,在省城某名牌大学上的本科,毕业后留校任教,后來阴差阳错进了团委工作,由此走入官场,先是团市委,然后是团省委,后來又在省委组织部下属的某刊物做过副主编,省发改委做个副处长,在來江北市当副市长前,从未主政一方,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练就一双识人的火眼金睛,宦海浮沉,几经风雨,不敢说一眼看透人吧,起码也能看透个七八分,
但是眼前这个人,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从容有度,不卑不亢,在一市之长面前沒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自然,既沒有因为对方的位高权重而怯懦谦卑,也沒有因为自己凑巧帮了市长一次而沾沾自喜,邀功请赏,而是那种很平等,很随和的态度,
“元旦长跑的时候我见过你,小伙子不错,”周市长很赞赏的拍了拍刘子光的肩膀,只字不提那场让自己很是尴尬的车祸,
刘子光也很有默契的不提那件事,只是说:“红星公司刚刚成立,还在起步阶段,员工培训也不到位,让您见笑了,”
“哪里话,你们公司的小伙子们精神饱满,体魄强健,我看行,事业刚起步是会遇到一些困难滴,不过不用着急,总会好起來的,”周市长侃侃而谈,周文却有些焦虑的不停拿出手机看时间,但又不好催促领导,
周文的小动作当然都落在周市长眼里,他抬手看了下左腕上的手表,刘子光注意到,那是一块款式陈旧的瑞士梅花,即便在当年也不过是三千块的价格而已,
“时候不早了,早上还有个会议,我该回去了,周文,你把老张师傅安排一下吧,”周市长说,
老张师傅是周市长的司机,一个即将退休的厚道人,从不和小车班那些司机搞在一起,背后嚼舌头议是非长短,这也是周市长选择他的原因,对于领导來说,司机几乎是和秘书一样重要的,
周文却很为难的说:“那车……”
周市长虽然是江北本地人,但却属于空降官员,在本地沒有丝毫基础,他唯一的两个亲信就是亲自挑选的秘书周文和司机老张了,现在老张负伤,暂时是不能开车了,如果从小车班另外调人过來,掉包计很可能就会露馅,周市长一时也犯了难,
还是刘子光机灵,看出了问題的所在,他爽朗的一笑道:“我们公司有个小伙子,以前在部队就是司机,要不然让他先替张师傅几天,”
周市长几乎沒有犹豫就答应了,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他也相信,刘子光作为一个年轻企业家,势必会在事业的道路上遇到许多麻烦,多一个官场上的强援,对他來说是巨大的帮助,所以他一定会真心实意的帮助自己,
刘子光用对讲机把今天白班领班林浩叫了下來,林浩以前在高炮旅当兵的时候就是开大客车的,有军驾A照,驾驶技术一流,小伙子聪明伶俐,一米八的个头,衣着朴素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精明强干的好手,
“周市长,您看这小伙子怎么样,”刘子光简单介绍了一下林浩的资历,优秀士兵,驾驶技术过硬,徒手格斗也不差,最重要的是党员出身,纪律性强,
周市长很满意的点点头,又不经意的看了下手表,说:“该走了,小刘同志咱们再见啊,”
“再见,”刘子光彬彬有礼道,走在后面的周文又悄声叮嘱他:“出事的车一定要处理好,不能进4S,不然被他们发现问題就糟了,”
刘子光点点头:“我有数,”
……
林浩驾车,将周市长和周秘书送回家,周文脸上的伤痕已经简单处理过,贴了创可贴,回家之后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拿出备用的眼镜戴上,甚至來不及对一脸错愕的老婆解释什么,就拿起公文包下楼去了,
坐到自己的奇瑞A3里,周文手机响了,是刘子光打來的,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來熟悉的声音:“妥了,不用担心,”
周文长出了一口气,发动自己的A3开到市政府,发现七号奥迪已经停在车位上,司机林浩拿着鸡毛掸子清洁着车辆,见到周文很自然的一点头:“周秘书早,”
“你早,”周文看了看这辆锃亮的奥迪A6,心里一阵后怕,但是脸上却沒有丝毫波动,春风满面的上楼去了,楼上市长办公室里,周市长已经换了衣服威严的坐在办公桌后面了,看到周文上來,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周文用力的点点头,周市长明白他的意思,便微笑起來,
……
真正的市政府七号车,此时已经被交警拖车拖往停车场了,涉嫌醉酒驾车的卓力和贝小帅也被带往交警队,这里虽然距离市区很近,但却属于县区交警大队的地盘,好在这辆车是奥迪,能买起奥迪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多多少少有些社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