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蓦然转身。脸上哪还有半分泪痕。分明是一派女强人的强硬面孔。她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对主持人说:“等一下。还有重要人士沒有到场。”
多功能厅内一片哗然。贵宾席上的聂万龙依然保持着和煦的微笑。不为所动。魏副总轻轻摆了摆手。早有两个精干的助理悄悄下楼观察情况去了。
悍马车队在警用摩托的护送下來到璇宫大酒店门前。摩托警掀开头盔面罩。冲着第一辆悍马里的人敬了个礼。调头走了。随后一阵开关车门的声音。十余名身穿黑色BDU战斗服。套着防弹背心顶着凯芙拉头盔的壮汉跳下悍马车。手上是清一色的97式防暴枪。戴着半指战术手套的食指很专业的搭在扳机护圈上。弧形墨镜挡住了他们冷酷的眼神。酒店的门童还想过來帮着开车门呢。见到他们这副派头。早吓得躲在了门后面。
黑衣枪手们迅速占领了酒店门口的险要位置。形成一个警戒区域。严禁任何人进出。随后一帮干练的年轻人从车上陆续抬下十几个庞大无比的蛇皮口袋。每个口袋都装的鼓鼓囊囊。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东西都搬完了。刘子光才从第一辆加长悍马车里钻出來。怀里还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黝黑的皮肤显得格外建康。小家伙趴在刘子光身上似乎很亲密的样子。然后又从车里出來一个老头。双排扣灰色涤纶西装。商标还在袖口挂着。身上还斜挎着一个军用书包。脚上是一双发黄的解放鞋。裤脚卷着。完全是一派老农形象。
刘子光一指三楼:“就是这。”
老头肆无忌惮的朝洁净的大理石地面上吐了口浓痰。说:“娃娃们。上。”
一帮壮小伙子扛起蛇皮口袋。在黑衣枪手们的护卫下。鱼贯进入酒店大门。在众目睽睽下连运了三趟。才把这些大口袋运完。
三楼多功能厅。所有人都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搬來这么多的蛇皮口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台下嗡嗡响成一片。主持人摊着双手。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表示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只有李纨知道这些人是刘子光喊來的救兵。她很淡定的來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表面上依然风轻云淡的聂万龙。眼中的挑战意味不言自明。
魏副总凑了上來。低声对聂万龙说:“是山西的牌照。看样子是一帮煤老板。”
聂万龙也低声说:“查查他们的底细。到底什么來头。不要被他们的虚张声势吓到了。”
魏副总领命而去。这时刘子光和那个老头也入场了。当李纨看到刘子光抱着的那个和小诚年纪相仿的小男孩时。顿时明白了。原來还是他啊。
这个小男孩。正是当初和小诚同时被解救出來的山西儿童。当时他们很快就回家乡去了。沒想到时隔一年。他们又重现江北市。
看到正主儿來了。主持人赶忙迎上去问道:“请问您是。”
老头不说话。看着刘子光。刘子光说:“我是來开会的。”
“可是这些口袋……”主持人指着台上堆积如山的编织袋说。这些口袋颜色造型各异。有的是红蓝彩条。有的是白色蛇皮袋。有的上面还印着“尿素”的字样。
老头眼一瞪:“这是俺带來的钱。娃娃们。打开给他们看看。”
小伙子们扯开口袋。露出里面齐崭崭的人民币。全是百元大钞扎成的钱垛子。一垛有十捆。每捆十万元。差不多一口袋就有三百万之巨。
台下一片哗然。连聂万龙的眼皮都跳了一下。一口袋就有三百万。十个口袋就是三千万。他们带來的十二个口袋。那就是大约接近四千万的现钞。整整四千万现钞啊。居然用蛇皮袋装着。从山西千里迢迢的运來。这伙人疯了么。
聂万龙摘下金丝平光镜。用麂皮绒仔细的擦拭着。心中快速盘算着计划。其实四千万现钞并不是很多。这次大开发可是有备而來。光是银行贷款就有整整五千万。再加上四千多万自有资金。已经是上亿的规模。这帮山西乡巴佬來凑热闹。只是会增加收购的难度而已。想彻底翻盘。沒那么容易。
但是不可忽视的是。堆积如山的现钞给在场的股东所造成的心理冲击。这可比支票上虚幻的一串零又有震撼力。全都是现钞啊。真金白银摆在面前。谁能不动心。
事实上那些至诚公司的大小股东们的心理都在发生着剧烈的转变。至诚集团一直以來业绩蒸蒸日上是有目共睹的。最近的困难也只是由于资金链断裂而引发。事实上公司的整体结构还是建康的。只需要一笔不菲的资金注入就能起死回生。
而这帮山西老客是站在哪一头的已经很清楚了。他们是來护盘的。有这样财大气粗的角色护盘。还用担心自己手上的股票变成废纸么。
坐在人群中的侯振业有些焦躁了。他拿出手帕不停擦拭着脖子上的汗水。事情突然发生变故。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当他的眼神和贵宾席上聂总的眼神对到一起的时候。聂总冲他使了个眼色。侯振业便明白了。干咳一声对身旁的人说:“这回糟了。咱江北市的企业要被外地人买走了。依我说。就算卖给大开发也不能便宜了外乡人啊。”
立刻有人接过话茬:“对啊。人家大开发好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