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光用的是一款带快拍功能的山寨手机,可调焦距五百万像素CMOS摄像头,无声快门,一按即拍,功能相当强大,绝对是街拍利器,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不甚清晰的人像,戴着棒球帽和墨镜站在出租车旁,正回头往这边看,由于距离关系,人像的五官很模糊,只能看出身高体态來,但这已经是很难得的线索了,
“蓝牙发给我,”胡蓉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接收了图像后便有条不紊的下起命令來:“打电话叫法医,给所有目击者做笔录,调取网吧监控录像,”
“是,”刑警们立刻行动起來,胡蓉亲自给刘子光做了简短的笔录便将他放走,吴松炜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胡探长,他他他,他是……”
“是什么,”胡蓉虎着脸问道,吴松炜顿时不敢说话了,
“回去后写份检讨给我,”胡蓉冷冷丢下一句,转脸走了,
“小伙子,多学着点,不要自以为是,”刘子光轻笑一下,带着人从吴松炜面前扬长而去,
一行人大摇大摆的下楼去了,王星最后一个下楼,吴松炜的目光从王星脸上划过,忽然低低的惊呼道:“我认识你,”
王星脚步一僵,就听吴松炜说:“你是辽东警院刑侦系的高材生,到我们学校参加过散打比赛,”
“你认错人了,什么眼神,”王星不屑的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吴松炜,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明就是啊,”吴松炜望着正在下楼的王星,剃得铁青的头皮,粗大的金项链,胳膊上张牙舞爪的盘龙,分明是个黑社会打手,可是那眼睛,那神情,那身材,都是那么的熟悉,
……
市殡仪馆,气氛庄严肃穆,若有若无的哀乐声随着悲伤到处流淌,天灰蒙蒙的,空气中湿度很大,很憋闷,两辆黑色的小车停在大理石铺成的停车场上,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妇人悲痛欲绝,站在停尸房门口嚎啕大哭,一帮女同志在左右搀扶着她,低声劝解着,时不时拿手帕擦拭一下自己通红的眼眶,
杨峰的尸体就停放在这里,丧葬服务人员正在给他更衣化妆,杨峰的母亲是市妇联的干部,儿子出事的时候还在省城开会,闻讯后迅速赶來,在丈夫的陪同下來看儿子最后一眼,
尽管杨部长再三劝告,让夫人不要去看儿子的遗体,因为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但是夫人还是坚持要來,杨部长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來到殡仪馆,本來法医还要验尸查找线索的,但是也被迫中断了,
殡仪馆的化妆师见多识广,别说是爆头的死尸了,就是烧焦的、压烂的,不成形状的都摆弄过,他们迅速弄了个塑料头壳罩在杨峰被子弹掀开的脑门上,上面再盖上假发,安上一枚玻璃眼珠,脸上敷了厚厚一层粉,身体套上衬衣和西装,外面再罩一个有机玻璃外壳,离远一看,倒也栩栩如生,跟睡着了似的,
齐活之后,杨夫人才被放了进去,当她看到儿子静静地躺在水晶棺材里的时候,并沒有哭泣,而是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生怕将儿子从睡梦中惊醒,走到棺材旁静静的站着,一言不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儿子长长的低垂的睫毛,紧紧抿着的嘴唇,挺拔的鼻梁……
“小峰,妈妈來了,妈妈來看你了,醒醒,和妈说句话啊,乖,”杨夫人扶着棺材柔声说着,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妇联的女同志们也都陪着掉眼泪,世间最悲痛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尤其还是这样一个英俊潇洒又懂事的好儿子,
“小峰,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什么都答应你,你不是看中悍马了么,妈给你买,你不是想去美国么,妈帮你办,你要什么妈都答应,你怎么就不睁开眼看看妈妈啊,”
杨夫人声嘶力竭的哭着,拍打着水晶棺材盖,情绪明显失控,妇联的同志们刚想过來劝慰,忽见她一把掀开水晶棺材盖,抓住儿子一阵乱摇,
本來脑壳装的就不是很牢稳,被部长夫人一阵乱晃,居然掉了下來,露出空荡荡的脑壳,玻璃眼珠也叽里咕噜滚了下來,骇人的一幕吓得杨夫人一口气背过去,当场昏倒,
一帮人扑过來,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终于把杨夫人救醒,但是她却变得呆呆傻傻,眼神也有些凝滞,众人急报杨部长,杨部长哀叹一声,摇了摇头说:“我早说过,这个刺激她承受不了的,”
“杨部长,公安局的同志來了,”秘书低声说了一句,杨部长却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去迎接,
公安局长宋健锋,带着刑警支队长谢国华來到殡仪馆,慰问失去爱子的杨部长及其夫人,宋健锋握着杨部长的手沉痛的说:“杨部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一定要尽快破案,江北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正在受到极大威胁啊,”杨部长的语调很缓慢,很坚决,
望着杨部长一夜之间多出來的满头白发,宋健锋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回压力大了,作为一个老刑侦,他明白这个案子相当棘手,很可能是团伙流窜作案,沒有那么容易破案的,但是这回死的不是一般人,而是组织部长家的公子,办案工作上肯定要承受极大压力,甚至干预,
“在这里我代表局党委,向杨部长保证,一定尽快破案,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