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文洗漱完毕。穿戴一新。对刘晓静说:“我要赶去县里开会。你们娘俩要不要跟我下去转转。”
刘晓静一撇嘴:“穷山恶水的破地方。谁稀罕去。我约了王大姐逛街。”
周博睿不乐意了:“我想去玩。”
刘晓静瞪起眼來:“小兔崽子你是想去实验小学看看吧。告诉你。别做转学的梦。老老实实在机关一小呆着。”
被妈妈戳破了心事的周博睿再次嚎啕大哭起來。周文哭笑不得。蹲下身子替儿子整理着胳膊上的二道杠标志。温言抚慰:“乖儿子不哭。少先队中队长一定要坚强。不随便掉泪。”
周博睿这才止住哭声。擦擦眼泪。眼巴巴的看着爸爸。周文知道儿子还在惦记着五道杠。便刮一刮他的小鼻子说:“好好学习。将來当比爸爸还要大的官。那才算真有出息。”
说完拎着皮包出门了。刘晓静送他到门口。叮嘱了句早去早回就关上了门。周文下了楼。南泰县政府的黑色桑塔纳2000已经静静的停在楼下了。车身锃亮无比。司机小李见周县长下來了。赶忙从旁边单元门里出來。接过周文手中的公文包说道:“周县长新年好啊。”
周文笑着说:“新年好。元旦辛苦了。”
小李说:“应该的。反正我也沒老婆。”
周文呵呵笑起來。小李这个小伙子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退伍兵出身。军事素质驾驶技术都很过硬。在南泰县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下。必须使用嫡系人马。
路上的积雪已经化了。黑色桑塔纳一路疾驰向南泰县。一小时后抵达县城。却并未前往县政府。而是停在了县委招待所后墙边。一辆公安牌照的越野车已经停在路边。看到周县长的车到了。孙继海从车里出來。和周文简单握了握手。轻声道:“人在302。已经住了小半个月了。”
周文不动声色:“我知道了。”
孙继海把车钥匙递给周县长。点点头上了桑塔纳。小李迟疑道:“孙局。要不要等一下周县长。”
“沒关系。开车吧。”孙继海轻轻拍了拍小李的肩膀。
桑塔纳悄然离去之后。周文从后门进了县委招待所。由于是元旦假日期间。招待所里空荡荡的。他直接上了三楼。敲响了302的房门。
房门打开了。白娜一脸愕然的站在门内。随即反应过來。猛扑进周文的怀抱。周文慌忙看看走廊两头。所幸沒人看到。
“别这样。进去说话。”周文赶忙将白娜推进了房间。
招待所的暖气烧的很足。白娜只穿了件低胸的T恤。傲人的身材一览无遗。尤其是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和刘晓静的水桶腰比起來简直是天渊之别。房间里很热。周文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白娜很自然:“我就知道你会來。”
周文讪讪道:“为什么这么说。”
“哼。不告诉你。”白娜调皮的眨眨眼睛。看到周文一脸窘相。才幽幽的说:“我在南泰县住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你。”
周文默默的看着白娜足有一分钟。忽然鼻孔里冒出血來。吓得白娜一边找纸巾一边问道:“要不要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周文仰面朝天。摆手道:“不用。不严重。谁让你穿的这么惹火。”
“还贫嘴。天干物燥。你这是上火了。我帮你擦擦。”白娜用纸巾帮周文擦着鼻子下的血迹。两个人的身体靠的很近。慢慢的。白娜的手停下了。时间也仿佛停滞了。两个人越靠越近。白娜的眼神越來越迷离。周文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突然。白娜推开了周文。奔到书桌旁拿出笔记本说:“我这段时间挖了不少新闻。其中有些是关于你的。都很有意思。时间还早。要不然咱们一起下去走走。”
周文迟疑了一下。说道:“好吧。正好我开车來了。”
两人出了招待所。上了越野车。向苦水井方向驶去。虽然城区的积雪已经清理干净。但乡下依然是白茫茫一片。道路上一片泥泞。幸亏这是一辆高底盘的四驱越野车。要不然指不定就趴窝了。
在白娜的引领下。越野车越走越偏僻。最后居然來到下马坡村外的。一望无际白茫茫的雪地上。枯黄的草茎子迎风摆动。远处是一片土黄色的村庄。几缕炊烟稍显生机。前面有一道深沟。汽车开不过去。两人下了车。踩着到脚脖子的积雪走了过去。白娜穿着雪地靴和鲜红色的羽绒服。在雪地里如同欢快的小熊一样。穿着皮鞋西裤的周文可就遭了殃。裤子鞋子全湿了。
深一脚浅一脚终于追上了白娜。周文愕然发现。面前是一座夯土建成的神龛。而神龛里供奉的不是菩萨佛祖。也不是土地爷。而是自己的照片。
“这是怎么回事。”一向镇定自若的周文大为震惊。神龛里的自己身穿西装。表情肃穆。分明是一张从报纸上剪下來的新闻照片。上面还蒙了一层透明塑料纸。前面摆着香炉。几根沒燃完的香插在香炉里。看來香火还挺旺盛。
“嘻嘻。周文你成土地爷了。”白娜拿出了单反相机指挥道:“和你的神像合个影吧。”
“胡闹。”周文伸手去扯神龛里的照片。白娜想拦已经來不及了。周文刚要把照片撕了。又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