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缓缓的开动了。春运返程高峰期还未到來。四个人的软卧车厢里只有刘子光和上官谨。两人面对面坐着。半晌无话。忽然上官谨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刘子光问。
“本來我们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现在却都变成了猎物。还伪装成小夫妻。难道这不可笑么。”上官谨说。
说起來打扮成小夫妻的主意还是上官瑾出的。心战专家的思路就是和普通人不一般。不但在这种时候重回首都。还选择了最危险的路径。只凭着一双红皮鞋和镇定自若的表情就骗过了老练的车站民警。
刘子光岔开话題问道:“对了。你到底隶属什么部门。我还不知道呢。”
上官谨望着窗外。陷入了回忆之中:“我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爸爸是海军军官。妈妈在军医院工作。所以我报考了第二军医大学。读临床精神卫生学。念硕士的时候主攻心理学。那时候的理想是做一个心理医生。专门给长期在潜艇上服役的官兵做心理辅导。沒想到毕业后又去了耶鲁念博士。导师是斯滕博格。书读多了反而是种负担。回国后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这时候谭主任找到了我。说他正在组建一个新的部门。需要我的加入。”
“什么部门。”刘子光紧跟着问道。
“这个部门对外的牌子是中办信息调查部。谭主任是负责人。谁也不知道这个部门有多少人员。多大权限。多少秘密。”
刘子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你一会军装一会警服的。原來是东厂的人啊。”
上官谨嘲讽的笑笑:“我们这个部门是新组建的。为了保证纯洁性。所有的人员都是沒有其他背景的。所以业务上并不精深。比如我。甚至连开枪都不会。却是组长级别的人物。我们的行动主要依靠第三方的支持。比如军队、地方公安等。所有的资源都可以使用。这才是调查部最强大之处。”
“那么。谭主任对谁负责。”
“据说是主管国家安全的副总理。必要的时候。可以接触最高级别的领导。”
“谭主任什么來头。”
“谭主任以前是XXX的秘书。”
刘子光微微惊愕了一下。继续问:
“那么你这次來江北。主要任务就是解决我。”
“你已经影响到国家战略层面的安全。所以必须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刘子光道:“我本本分分的。怎么就影响到国家安全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典故你都不知道么。西萨达摩亚几十亿吨的优质铁矿你握在手里就不觉得烫手么。真不知道你是太自信还是太傻。居然以为能保住这么一大笔财富。对于一个沒有背景的普通人來说。这不是财富。是催命符。”
刘子光苦笑道:“这么说又是马峰峰在从中作怪。”
上官谨摇摇头:“马峰峰虽然能量很大。但也沒大到这种地步。位居庙堂者谁也不是傻子。如此巨大的资源。只有国家层面才能掌控。马峰峰和他背后的势力最多只是跟着吃点残羹剩饭罢了。”
“那么陈汝宁的事情。”
“陈汝宁死的很是时候。到底是谁杀得他并不重要。关键是他死的太是时候了。而你恰恰是最佳的凶手。”
“那如果陈汝宁沒死呢。”
“陈汝宁沒死。还会有张汝宁。王汝宁。总之要让你背上一个洗脱不掉的杀人罪。让地方法院來审判你。判处你死刑。在适当的时候。我们会出面给你一个选择。献出你拥有的西萨达摩亚矿山股份。可以赦免你的死罪。”
“真的会赦免么。”
这回上官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刘子光沒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題:“其实国家是一个很虚的概念。必须有一个单位來接受我捐献的股份。那么会是哪家公司呢。”
“金银铜铁矿业公司。有了你的股份。四金就能全面掌控伍德铁矿。”
“四金公司是谁的呢。”
“当然是国家的。”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具体是谁來掌控。四金的董事会成员名单你掌握么。这些人都有什么背景你清楚么。谁來监督伍德铁矿的股份真的归国家所有。”
上官谨豁然开朗:“四金很可能是谭志海之流侵吞资产的工具。”
“对。只有从政治上扳倒谭主任。我们才能生存。否则即使杀死他。我们也只有亡命天涯一条路可走。”
……
次日凌晨。火车抵达北京站。隆冬天气。滴水成冰。站前广场上寒风呼啸。穿着多功夫大衣的民警站在警车前跺着脚。背着蛇皮袋的民工穿梭來回。旅馆拉客的。出租车司机不停吆喝着。刘子光和上官谨沒有打车。而是乘坐早班地铁來到东城区安定门东大街附近一处平房居民区。花了三千块钱租了一间屋住下。
安顿下來之后。上街卖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若干上网卡以及一堆廉价手机和SIM卡。上官谨在房间里上网。刘子光在外面打电话联系。
半小时后。刘子光回到屋里道:“只有工商局注册的简单资料。具体内容查不到。”
上官瑾说:“我知道地址。建国门外世贸中心壹座四十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