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带着不到千人狼狈退回中军,毕轨大惊,细问经过,十分恼怒,他奉了曹宇将令,三日时限已经超过,不过也是大雪封路,非人力所为,还可勉强解释。
但秦朗未战先败,挫败兵马锐气,对攻城极为不利,责怪他轻军冒进,就要依法发落,幸被众将拦住,毕轨也知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便让秦朗暂留军中,戴罪立功。
三万大军浩浩荡荡来到城外,看到那一堵冰墙,毕轨也皱起了眉头,命秦朗防备蜀军偷袭,召集其余诸将议事。
毕轨言道:“大将军给我们三日时限,自得命以来,已经过去五日,如今平陶城筑起冰墙,该如何是好?”
副将张球言道:“冰墙高厚,又不知蜀军城门在何处,实难攻破,先前陈骞将军来到城下,想要聚干柴融化冰墙,此法虽慢,却可凑效,不如再试一次!”别驾岑威言道:“将军,先前秦朗败了一阵,乃是大意受挫,可叫他再去城下叫阵,若是蜀军出营,以秦将军勇武,定能获胜,如此不但能鼓舞士气,又能知其出口所在,用冲车攻击此处,岂非一举两得?
”
“此计甚妙!”毕轨大喜,急忙传令秦朗,叫他到城下去搦战。
秦朗正憋着一口气,奉命打马来到城下,却见冰墙上弓箭手林立,泛着亮光的墙面上还有被水浇过的痕迹,显然蜀军每天晚上都在墙上浇水,不断增加冰墙的厚度。
在城下叫喊了半个时辰,城上不时传来蜀军的嬉笑之声,任他如何喊骂,却不见城中有任何动静,只好无奈退兵。
毕轨见此计不成,只好分派兵力,让张球带人再去收集草木,由于陈骞和丘建已经在附近采集过一次,张球只能到更远的地方去砍伐树木。岑威又道:“若是大将军知道你我在此毫无作为,必定怪罪,今蜀军虽筑起冰墙,却能自由出入,定有薄弱之处,不如先派兵攻打原平陶城东门,若能破开冰墙,便可冲击城门,若不能破城,也能防蜀军半
夜再来偷袭。”
毕轨看着原先大火烧焦的半边山体,脸色愈发阴沉,直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偷袭平陶城的守将是谁,究竟有多少兵马。
“好,先让军士饱食,安营扎寨之后,由你和秦将军各领一军,交替攻击东门,先破坏冰墙再说。”思索良久,还是没有更好的计策,毕轨无奈下令。
过了正午,冬日暖阳倒也温和,魏军集结完毕,平陶城外旌旗招展,鼓声震天,各部兵马严阵以待,秦朗守住侧翼,由岑威督军攻城。
找了几名熟悉平陶的士兵确认东门位置之后,在鼓声催动之下,魏军推动着冲车往城下冲过去,冰墙实在太高,云梯已经失去了作用。
在后方,毕轨亲自调度弓箭手压制城上的守军,平地增高近两丈城墙,弓箭手的威慑力也大大减弱,只有十架井阑上的弓弩手才能射到冰墙上的守军。
投石车勉强试了几次,根本无法将石块抛上城墙,都是砸在了冰墙之上,只留下一条条白白的印渍,毫无威胁。
冲车快到城下的时候,投石车也停止进攻,井阑上的弓弩手压制蜀军的同时,也被对方弓箭射下来许多,不时从楼梯上替换士兵。
损失了几百人之后,三辆冲车同时到了冰墙下,在士兵的推动下撞击着冰墙,冰块碎屑飞舞,冰墙在冲车的撞击下裂开了细细的裂缝。
所幸这时候城上的弓箭手已经无法房间,要不然这些推动冲车的士兵也性命难保,倒是城墙上和井阑上的弓箭手相互攻击。
就在毕轨以为就此能破开冰墙,甚至不用大火烧融的时候,却见无数蜀军提着木桶出现在城头上,一桶桶凉水从天而降,顺着冰墙浇灌下来。
哗啦啦——
虽是正午,暖阳升空,但这毕竟是冬季,天气十分寒冷,那些士兵被冰水浇灌,顿时失去了方寸,纷纷后退,这可比灰瓶石块更让人难受。
几十桶凉水从城上泼下来,魏军便狼狈逃走,只剩下三两冲车困在冰墙下,眼睁睁看着渐渐结了冰,冻在地上,反倒成了城门前的一道障碍。
“这……”正指挥士兵的岑威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下令,眼睁睁看着逃回来的士兵被弓箭手一个个射杀,横死阵前。
毕轨也想不到守军竟放弃石块和灰瓶,反而用了最简单的冷水,这在冬天简直是一大利器,不管是士气再高的士兵,一旦被冷水浸湿全身,在这冬日里也只有被冻僵的份。
折腾半日,折损了近千人马,却毫无所获,毕轨无奈撤兵,回到中军帐中,忧闷不已,蜀军守将太过狡猾,也不正面交战,自己又被限期夺取平陶城,这该如何是好?“蜀军只筑起一面冰墙,想必其他几门依然破旧,若能绕过大山,从背后偷袭,或可成功!”思索半晌,毕轨才想出一条计策,对几位将领言道,“我命张球每日采集草木,让蜀军以为我一心要烧毁冰墙,迷
惑敌军,却暗中分一路兵马绕道城后,可一战而定!”
岑威皱眉道:“此计虽妙,但这径山险峻,如今又被大雪封住,恐难通行,如此未免太过……”
“哈哈哈,”毕轨闻言,反而大笑起来,言道:“既然军师也如此做想,想必蜀军也是如此,定料不到我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