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近日流言传得更盛,听说左部已经有北匈奴的人进入了。”
父子三人正讨论哈彦骨等人的事情,忽然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只见一位披头散发,身形消瘦的中年人迈步走进来。
这人颔下一撮山羊须,面目深沉,手持一把拂尘,穿着淡青色的长衫,要不是披落的发质实在太差,如同枯草,还颇有点出尘气质。
“是小七来了啊?”去卑点点头,示意那人坐下,皱眉道,“难道哈彦骨已经暗中联络刘豹了?”
来人名叫何小七,原本是太行山上一个无名道观的道士,因为偷吃炼丹的熟面,被观主赶出道观,无处可去,正逢去卑招揽汉人处理政事,便来投靠。
何小七凭借自己当年读过私塾,能识文断字,平时又十分机灵,很快得到去卑的信任,拜为军师,经常谋划一些不错的主意。
“咳咳,”何七小眉微皱,干笑道,“大王,贫道早就说过了,我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字木圭,道号昭陵散人,这个七小,都是过去的名字,就不要在属下面前提起了。”
“哦,对了对了,”去卑笑着拍拍自己的额头,“以前叫顺口了,一时还真盖不过来,木圭,嗯木圭……哈哈哈!”
说到这里,去卑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得何小七莫名其妙,就连刘猛和诰升爰也面面相觑,这一段时间,很少看到去卑如此高兴过。
“木龟,哈哈,原来你小子喜欢当乌龟啊,”去卑指着何小七捧腹大笑,“我听说这东西在你们汉人嘴里,可是骂人的话,想不到你还主动取这样的名字!”“不是乌龟的龟,木圭合起来是桂树之意,象征九星之月,寓意得道成仙,唉——!”何七小为之而安,气得颌下胡须微微颤抖,又不敢发火,只能详细解释,到最后一甩拂尘,摆手道,“唉,算了算了,就
叫昭陵散人吧!”
自从自己身份提高之后,何七小琢磨了三天,才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字,想不到却闹了个大笑话,顿觉得意兴阑珊。
“好了好了,”去卑止住笑,想起刚才的话,脸色再次凝重起来,“你刚才说,北匈奴的人和左部联络了?”
“很有这个可能,”何七小点头道,“左部司马派人来找大王,很可能就是为了此事。”
“什么?”去卑的眼睛瞪大了,盯着何七小:“他派人来找我?”
何七小知道眼下的形势比较微妙,正色道:“不错,人现在就在外面。”
去卑站起身来,在房中转了两圈,对刘猛和诰升爰吩咐道:“你们两个去守着外面,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是!”刘猛二人起身答应,他们知道去卑主要防范的还是司马何雄。
“我问过了,那人说见到大王才肯说。”何七小对来人也颇为不满,自己好歹也是右部军师,竟然半点口风都不透露,甚至还对他颇有轻视之意。
“让他进来!”去卑重新坐下,神色阴鸷地盯着堂下。
何七小闻言,走上台阶,在去卑左边站好,摆了个自认为还算满意的姿势,整整衣衫,对外面大声喊道:“带使者上堂。”
“带使者上堂。”门外也有一个声音跟着响起,不一时,两个匈奴士兵跟着一个年轻人走进了大堂里面。
去卑听得暗自皱眉,这个何七小搞什么名堂,又不是两国外交,还搞出个使者来,看到来人只是个兵卒,更加不悦,这人看起来只是个送信之人,不像有什么重大事要和自己商议,真是小题大做。
“来者报上名来。”去卑微扬着下巴斜视那人,先说了一句话。
“属下左部司马曹亮部下亲兵,叫王二小。”使者低着头答道。
何七小看着他,眼神中全是蔑视,这小子竟然和自己名字有些相似,不过现在自己有了正名,这家伙还是个连正式名字都没有的窝囊废。
“你究竟是奉了谁的命令?”何七小故意慢条斯理地问话,报复这家伙刚才在外面无视自己,“左贤王还是左部司马?”
“是他们二人的意思!”王二着话,把背后的包裹解了下来,“左贤王还有礼物带给大王。”
“有什么屁赶紧放!”去卑忍着性子,他和刘豹数年不曾来往,这次竟然送礼物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蜀军入侵西河郡,正派大军来取兹氏,请大王发兵一同对抗蜀军,”王二小双手捧着包裹,“这里有左司马的调令,还有左贤王送来的一副鱼鳞甲。”
“什么?”去卑眼睛一瞪,忽然一阵冷笑:“你们左部自诩兵强马壮,五部实力第一,还未和蜀军交战,就心慌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等使者再说,去卑挥了挥手:“你回去告诉刘豹,本王奉旨监国,右部军务繁忙,暂时无暇相助。”
“大王息怒!”王二小忙躬身行礼,有些慌张地看着去卑:“左贤王也说了,五部互为依靠,左右部更是唇齿相依,只要右贤王出兵相助,以后定当遵从号令,以右部为首。”
“他真的这么说?”去卑愣了一下,想不到刘豹会主动示好,将信将疑的看着来人。
“是真的!”王二小一脸认真,“据哨马来报,蜀军两万精兵正往兹氏而来,统兵大将正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