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文钦脸色十分难看,也知道此事并非任福一人之过,急忙举目向四周看去,山谷中黑烟阵阵,火苗乱窜,只有东山十分安静,树影摇曳。
“西山烟雾弥漫,山谷大路不通,东山中只怕有埋伏!”
文钦心存犹豫,焚天烈焰无力阻止,但山中的埋伏同样让他心惊,蜀军如此苦心布置,恐怕不止是防火这么简单,至今还看不到蜀军杀来,肯定已经有了其他部署。
“将军,如今之计,唯有拼死一战,方能逃命,否则等大火蔓延,蜀军大至,便再无机会了。”
王休也在一旁劝解,比起大火和浓烟,他更愿意去跟人拼命,正面交锋,不见得魏军就比蜀军弱,但白白死在大火之中,实在太不值当了。
文钦的犹豫是在慢性自杀,任福正好劝说,却见吕宣正带一队人马赶来,见文钦还站在山道之中,大声道:“将军,大营已然起火,再不决断,我等就再无生机了。”
“将军,再不离开,就没机会了!”任福面色异常焦急。
猛一咬牙,文钦眼中射出决然的目光,大声喝道:“全军听令,向东山撤退!”
“好”,任福一扬手中大刀,大吼一声,“吕将军开路,我来断后!”
言罢便领着身边的数百亲卫让开通道,让吕宣和文钦先向东山冲去。
三人各自领兵进入山林之中,引着残兵仓皇而退,走了一阵,果然前面山中出现喊杀之声,一队蜀军拦住去路。
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蜀军,吕宣厉声吼道:“众将士,后无退路,前有阻敌,何以求生?”
惊惧慌恐中的数千魏军,猛然安静了下来,慌乱和疲惫之后,让他们生出最后的拼死之心,片刻的沉寂之后,就听一人撕心裂肺喊道:“破敌而出——”
“破敌而出!破敌而出!”
被激发了求生欲望的魏军,决然的嘶吼声传遍山谷,每个人都重新紧握兵器,各自结成阵型准备厮杀。
文钦此刻反倒冷静下来,当即跃马而出,吼道:“后路已绝,不进则死。众军听令,随我杀出一条血路来!”
一夹马腹,坐下战马猛然窜出,“冲啊!”文钦的嘶吼,给战意高涨的魏军添上了最后一把火!
魏军在绝望中怒吼着一涌而上,战意再起,跟随文钦和吕宣二人奋力厮杀。
文钦一马当先,怒瞪着眼前一员蜀将,径直闯杀过去,一路上挡者披靡,竟被他接连挑落树人。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一人拼死,尚能横行,那数千人效死,面对悍不畏死的魏军冲杀,第一路埋伏的蜀军被逼退了。
这路兵马只有一千人马,不多时就被冲乱了阵势,文钦带兵当先冲出包围,让麾下兵卒士气大振,纷纷跟在后面继续往深山而去。
文钦心中正侥幸之际,斜里忽的又冲出来一彪军马,为首一将明刀亮甲,胯下一匹青色骏马,再次挡住了文钦去路。
“文钦哪里逃,公孙胜在此等候多时矣!”
雷霆怒吼之声让文钦心头一震,自从上一次徐晃被杀之后,蜀军连弩之名不径而走,当然随带着的,还有公孙胜的名字。
数十年之后,白马将军公孙瓒之后公孙胜临阵斩杀名将徐晃,公孙家族的名字,再次进入世人的眼睛。
正吃惊之际,对方已经手持亮银枪如同幻影般直奔着文钦而来。
但见战马疾驰,公孙胜这一刻的气势无人敢于撄锋,霎时间便冲到了山路中央,文钦知道此时万万不能示弱,否则刚刚蓄积起来的一口气消散,便再无生路。
青骢马势不可挡地疾冲,公孙胜单手持亮银枪奋力一刺,枪尖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奔文钦胸口而去。
“来得好!”
文钦猛喝一声,双手一拖大刀,横身一架,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中,公孙胜的这一刺已被他硬生生架起。
面对战马狂奔的冲力,加上公孙胜凌厉的枪势,文钦竟然生生接下,其勇力让公孙胜心中暗惊,淮南猛将果然并非浪得虚名,这雷霆一击对他还构不成什么威胁!
“公孙胜?”文钦双目一凝,直到此时才来得确认对方身份,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
“文钦,汝已无路可逃,还不下马投降?”亮银枪横放马上,公孙胜暗自转动手腕,那一撞之下,双手间竟然隐约有麻木之感。
文钦手上的麻木感较之公孙胜更胜一筹,毕竟他才是受力的一方,然而战场上的局面容不得他再拖拉下去。
公孙胜在此埋伏,前路恐怕还是凶险重重,如果再被后面的蜀军赶到,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黄口小儿,也敢如此夸口,看你能耐多久!与我死来!”
双手微顿,甩去麻木之感,文钦策马挥刀,照着公孙胜门面劈来。
“老匹夫,不知好歹,今日便叫你败得心服!”
铛铛铛——
一阵交杂的金铁撞击声中,公孙胜、文钦二将,刀枪交错,战马嘶鸣,在山谷中杀作一团。
此时任福也从后面赶来,见还有蜀军拦住去路,趁着两人厮杀,和吕宣各领一军冲向前面拦路的蜀军。
公孙胜抵住了文钦,吕宣、任福却无人可挡,二将虽然都一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