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兴此番领襄阳兵马前来助战,听从马良之计夺了樊城,但樊城守将令狐华开城投降,并未交战,直到现在还未曾出手,听说各路兵马都在鏖战,早就心急手痒了。
“援军未到,不可轻动!”诸葛亮却微微摇头,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偃城乃是重地,不能再失,令狐将军兄弟二人久在樊城,熟悉地形,吾派你二人前往樊城协防!”
令狐浚想不到诸葛亮会给他们领兵的机会,不由惊喜交加,愣了一下之后马上上前领命。
诸葛亮分派五千精兵叫他们统领,前往偃城助战,其余诸将依然没有任何命令,叫他们各自散去,安心操练兵马,等候援军。
关兴等人心中都疑惑不已,襄阳的五万兵马迟迟不到,也不见诸葛亮派人催促,要是按照军法,如此贻误战机,可是斩首之罪,连关兴都纳闷这领兵之人究竟是谁,竟会迁延如此之久。
但诸葛亮不催,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干着急,将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练兵之上,那些士兵在军营中整日里被练得嗷嗷直叫。
令狐浚兄弟正在营中点兵,忽听诸葛亮传唤,连忙再次来拜见,这一次并非是在府衙之中,而是在书房。
诸葛亮一身儒衫,更显潇洒飘逸,负手而立,背影给人一种飘然出尘之感,只是头发灰白夹杂,破坏了一丝美感。
“末将拜见丞相!”兄弟二人站在门口施礼。
“进来吧!”诸葛亮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颔首示意二人进屋,“请坐!”
令狐浚兄弟何曾受过诸葛亮如此礼遇,不禁心中忐忑,以为犯了什么错误,相视一眼,却是不敢入座。
“此来非为军情,只是说说将军家事,不必拘谨,”诸葛亮笑着,在主位的太师椅中坐下,“此乃燕王所做之物,名叫沙发,你们试试感觉如何?”
令狐浚见诸葛亮提起刘封,神色更显亲切,看着摆在桌案对面的一条如同床一般的东西,上面摆着蒲团,十分精致,再次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这时候的人列席都是跪坐,他们二人自从来到蜀军之中,见了许多长凳、椅子、木凳,倒也习惯了入座,但这“沙发”还真是第一次感受。
坐到蒲团之上,屁股底下十分软,比之凳子更加舒适,二人心中感慨,原本就曾讨论过那些凳子,说刘封突发奇想,太会享受,如今感受了沙发,才知道还有更好的。
“这……燕王文武俱全,不想也懂工匠技艺,莫非精通百技不成?”心中感慨着,令狐浚对刘封的景仰又多加了几分,真想马上看看这个燕王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呵呵,子益乃是奇才,不可以常理论之,”诸葛亮也微微一笑,赞赏之色溢于言表,“其文韬武略,定能振兴汉室,安定天下,完成先帝之大业。”
令狐浚二人连忙点头附和,他们在军营中两月有余,已经彻底被蜀军的军制、装备所吸引,再加上军中人才济济,还有个神秘的刘封,倒也不觉得诸葛亮是虚妄之词。
“此番派汝二人往偃城援助,定与司马懿正面一战,若其派人来劝降,二位将如何自处?”令狐浚二人正笑着,诸葛亮轻飘飘地忽然问出一句话来。正沉浸在沙发的美妙之中,却不想诸葛亮有如此之言,令狐浚愣了片刻,才脸上变色,急忙起身跪地:“末将如今已然弃暗投明,祖上本为汉臣,此番拨乱反正,自当肝脑涂地,绝不再助纣为虐,与曹魏为
伍!”
令狐华也一旁跪地跟着表忠心,他们二人对诸葛亮可真是敬畏有加,对方那双眼睛,似乎能够随时看透人的心思,霎时间便已经满头大汗。
“二位不必如此,起来吧!”诸葛亮挥挥羽扇,示意二人起身,笑道,“吾自知二位将军之心,有此一问,不过是为信义而已,大丈夫一言既出,当如九鼎,切莫食言!”
“末将不敢,绝不做反复小人!”令狐浚擦着额头上的虚汗,一颗心再次提了起来,忐忑不已。
作为降将,难免就有这些尴尬,就算你内心再真诚,也会惹人猜忌,尤其是领命在阵前与旧主交战,别人更是要防着你反戈一击。
“昨日吾接到汉中书信,也算与你二人有关,你们且先看看!”正猜测着诸葛亮此番用意,却不想对方又递过来一封书信。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他们和汉中之人并无交往,汉中的书信与自己有何相干?莫非是有人怀疑他们的降意不诚,来信检举?
疑惑之中,接过书信展开一看,却不由脸色微变,拿上面的字迹他们再熟悉不过,正是他们的舅父王凌的亲笔书信。
王凌和令狐邵常有书信来往,他二人也见过许多,后来二人从军入伍,王凌也会经常来信指导,在长安的时候还曾通过书信,上面的字迹再熟悉不过了。
不过更让他们吃惊的,还是信中的内容,王凌在信中说明,已然决定弃魏投汉,接受刘封的条件,愿意为国家效命,开疆辟土。
虽然不甚明了王凌和刘封的具体条件什么,但他们明白,经过三年之久的软禁,王凌终究还是妥协了,选择了与他们同样的道路。
看完书信,二人暗自窃喜,竟如释重负,只感觉心中一股莫名的压力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