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是……何意?”胡昭突然间的举动,让刘封有些反应不过来。
“唉,这都是老朽修行不够,当年识人不准呐!”胡昭叹了口气,神色中有几分悔恨之意,“说讲起来,老朽终究还是刘家百姓,虽未曾食王禄,却也该报王恩!”
刘封抱拳笑道:“人生在世,便有诸多身不由己之事,更何况先生先后拒绝袁绍、曹操征辟,归隐山林,比之窃国判义之人,已不知高出多少倍了!”“若只是老朽一人,也还罢了!”胡昭再次长叹,“当年曹孟德恭迎献帝,天子兴驾许都,救先帝于水火之中,振臂高呼,以振王室,有志之士,趋之若鹜,可谓一时之豪杰
!”
刘封不知道胡昭想说什么,便不置可否:“曹孟德初心如何,我等不知,但其进封魏王,却实不该!”“此言不错!”胡昭微微点头,“但当年曹操扫平河北,中原一统,封为丞相,百万大军阵势齐整,荆州、江南难以自守,眼看要重整河山,汉室复兴在望,若能如此,当不
失为伊尹、霍光之辈,功勋卓著,名垂千古!”
刘封笑道:“只可惜江南赤壁一战,曹孟德失了地利人和,八十万大军毁于一旦,却成为千古之恨!”“这也是他连战连胜,自生骄矜之心,扫平河北之后,心头大患除去,便觉再无人能敌,急于求成所致!”胡昭短短几句话,却将曹操当年的心思说得清清楚楚,顿了一下
又道,“当是时,老朽以为曹孟德便是中流砥柱,恰逢仲达出师,便叫他前去辅佐,振兴汉室。”
“原来如此!”刘封心中微微一动,似乎猜到了什么,脸上却神色不变,言道,“人心难测,久居上位,更易生变,此事倒也不怪先生。”“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胡昭慨然一叹,神色尽是失望,摇头道,“仲达出山之后,便与我再无干系,然其实为兵法大家,未失吾望,只可惜曹操名托汉相,早已成为汉
贼,仲达越是建功,便越是助纣为虐,令老朽心焦不已。”
刘封问道:“如此说来,先生对当年让司马出山辅佐曹操,生了悔意?”
胡昭点头道:“不错,只可惜老朽无力回天,所幸殿下异军突起,辅佐皇叔收复失地,如今又有半壁江山,将曹魏逼退河北,老朽才心中稍安!”
刘封抱拳一笑:“承蒙先生夸奖,在下实不敢居功,若非丞相与诸位将军用命,我一介武夫,也是回天乏力!”
“老朽先前听说殿下之举,倍感欣慰,只恨不能一见,却不料殿下会独自前来陆浑山,此岂非天意乎?”
胡昭感慨着,将太平经向前推了推,“老朽昔年一念之差,几乎铸成大错,今幸逢殿下,便是天公叫我赎罪,但愿还为时未晚。”
刘封看了看太平经,问道:“先生之意, 是叫在下学这帝王之术?”“不错!”胡昭正色点头道:“殿下如今在大汉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纵使关云长、诸葛孔明,也实不如殿下尊崇,况殿下已得此二人信任,若再能学到帝王统治术,便
能如鱼得水,得心应手,振兴汉室,一统河山,老朽若是生前能看到九州合一,便再无遗憾了。”
“这个……”刘封看着太平经,皱着眉头犹豫起来。胡昭见刘封意动,眼眸深处闪过不易觉察的亮色,语气却依旧保持着劝诫和谆告:“殿下自荆州追随皇叔以来,冲锋陷阵,立功无数,荆州之变,幡然醒悟,学习兵法,大
小战皆有所成,然朝堂之事,却似乎弱了许多,若能得此统治术,方可掌控朝堂,如今关将军、诸葛丞相已经年迈,殿下该早作准备才是。”
刘封摩挲着下巴,抬头问道:“听说太平经有百余卷,这帝王卷中共有多少?”
胡昭脸上露出尊崇之色,言道:“共有二十三卷分册,包括谋略、权术、人心、统治及兵法等,书中涉猎甚广,老朽值此一生,却还是无法悉数明悟!”
“不想此书涉猎如此广泛!”刘封不由感慨,光是帝王术,就涉及到这么多,其他的修养术这些加起来,太平经岂不是包罗万象,涵盖万物了?“帝王卷其他各部,老朽都已妥善存放,”胡昭说到这里,警惕地看了一眼木门方向,压低声音说道,“若是殿下还有精力,全部给殿下也无妨,也算聊表老朽对汉室一番心
意。”
“先生之意,是要将此经书传授于我?”刘封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忙问道,“若得了帝王卷,就算司马仲达,也不用畏惧他了?”
“殿下英明!”胡昭见刘封主动迎合,脸上露出了亲和的笑容,捻须笑道,“仲达之谋,皆是老朽所授,若殿下能明悟谋略篇,便要更胜仲达数筹了。”
“当真?”刘封面露期待之色,心中却冷笑不已。如果不是张宁昨夜先与他对话,知道了太平经的修炼之法,此刻刘封一定会对胡昭感激万分,但此刻胡昭不断用帝王卷诱惑他,就更证明了张宁所言非假,而胡昭此番来
到太平谷,肯定包藏祸心,张宁的警惕绝非空穴来风。胡昭面带笑容,却又做出一副为难之色,解释道:“只是这太平经乃是先师传下,为琅琊宫至宝,不可泄露于外人,否则老朽便是欺师灭祖之徒,所以还是要委屈殿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