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将木簪放入水中之后,那木簪虽然入手微沉,但在泉水中还是浮了起来,不过基本所有的部分都没入水中,只有端头部位浅浅冒了出来,如同雨天从水中冒泡的小鱼
。
刘封侧过头,向孟婉儿拱手道:“孟姑娘兰质蕙心,答案已经出来了,应该不用在下多说了吧?”
孟婉儿目光熠熠,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嘴里的贝齿形成了一排细线,水池中的发簪半倾斜浮在水中,随着波纹微微晃动,一如她激动的心情。
明月在一旁撇着嘴看着,见木簪在水缸飘动,冷笑道:“封公子,你说的答案在何处?”“明月姑娘不明白,但孟姑娘想必已经了然,”刘封微微摇头,淡淡道:“所有的木头都是从下而上生长,水分、营养都从根部输送,即便是罕见的乌木也是如此,根本自然
也要重一些,而树梢则较轻,眼不能辨,但其两头重量不同,却终究有所差别。”
“不想封公子不仅能想到树木生长之理,还能想到放在水中尝试,当真令人匪夷所思,怪不得宁姑会对公子刮目相看,仅此明察秋毫之能,便非常人可比。”
一旁的孟婉儿由衷感慨,拉了拉裙角也蹲下身来,从自己的秀发中摩挲着,也取下一根与明月那个几乎差不多的乌木发簪,放入了泉水之中。“哦,我明白了!”明珠终于反应过来,用手指着泉水中两根倾斜的木簪,兴奋说道,“这木簪漂在水中,两端不平,一端稍微下沉,另一端则向上浮出水面,便说明上面的
是树梢,水下面的部分是尾端部分。”
孟婉儿微微点头,慨然道:“想不到世人难解之题,竟是如此简单。”其实这是极为简单的物理原理,对两世为人的刘封来说,简单至极,不过这涉及到密度问题,刘封也说不清楚,只好用树木生长的道理简单说明,似是而非,只要分辨出
结果即可。
明月脸色微微一变,轻咬着嘴唇,兀自嘴硬道:“上轻下重,封公子若是故弄玄虚,我们也难辨真假,如何就偏偏能够断定水下的部分就是根部,而不是末端呢?”
明珠拉了拉明月的衣袖,低声道:“姐,你看小姐那根木簪也是如此,树木的确都是根重,你……”
明珠还要再劝,却听刘封叹道:“明珠姑娘既然不信,何不再去找几根其他的树枝前来试一试,一切自见分晓。”
孟婉儿芊芊素手伸入泉水中,将两根发簪都拿出来,还给明珠一根,缓缓道:“明月,封公子此法,确实高明,是我等未曾想到而已,没必要再争了。”
“小姐,我,我想亲自验证一下。”明月着急了,扭动着腰肢,眼眶发红。
这可倒不是装的,她要是输了,刘封便要当她的媒人,这以后的终身大事可就掌握在他手中了,她一直和刘封作对,万一刘封起了歹意,那还了得?“唉,你性格倔强,向来如此,此事也是你咎由自取,非要咄咄逼人,你自己去证实吧,”孟婉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看封公子也不是坏人,你这次吃亏,就当受个教训,
以后可要多长点记性。”
刘封听得心中一阵暗笑,这孟婉儿口上说得大义凛然,毫无更改,但已经将他完全套住,一句不像坏人,就把他想要在明月婚事上做手脚的后路给堵死了。
“小姐,我不信,我现在就去找树枝!”明月轻咬着嘴唇,一跺脚,先跑出去了。
孟婉儿微微摇头,吩咐明月一声,自己先行离开了,岩洞里只剩下两人,传来单调的泉水滴答之声,刘封背着手望着石壁,一语不发。
“封公子,家姊她其实并无恶意,只是为了我才……”明珠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我知道,此时我们先前做得也有些鲁莽,”刘封笑着打断了明月,叹道,“当初只以为孟家针对我们,做事欠妥,让姑娘名誉受损,我等也有愧疚之意,放心吧,在下是不
会为难明月姑娘的。”
明月吃了一惊,抬起头担忧地看着刘封,问道:“那你们……现在还这么认为吗?”
刘封微微摇头,笑道:“自从与孟姑娘相处,便知道她并无此心,先前不过是一些误会罢了。”
“那真是太好了!”明月闻言,脸上露出喜悦之色,整个人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头瞬间松弛下来。
“封公子,这是给你的丹药,专治内伤的,”不多时,孟婉儿先行回转,对刘封施礼道,“公子此次帮我们孟家解决了一大难题,日后若有需要,欢迎到青冈峰做客!”
“多谢姑娘!”刘封接过孟婉儿递来的一个锦盒,也没有打开看便纳入怀中。
心中却在感慨孟婉儿果然不愧是孟家派出来的人,简单几句话,不但将向前以乌木为条件的为毫无痕迹地带过,还顺便拉拢了刘封。
“在下朋友还在重伤,需要及时医治,在下先告辞了!”拿到丹药,刘封也不敢耽搁,今晚的太平谷危险重重,如果能让南秦早点疗伤,也多了几分安全。
“封公子,你不等家姊来吗?”明珠看刘封要走,有些意外。
“不必了,等她自己验证,便见分晓,告辞!”刘封向两人抱拳告辞,先行离开了山洞。
此时中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