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苞、典满,夏侯霸、令狐宇,四人几乎占据了谷口的空阔之地,捉对厮杀,难分难解,陈骞看到蜀军两队骑兵冲乱阵型,急忙从旁调度指挥。被黑灵骑一阵冲击之后,西凉铁骑如同尖刺,锋芒毕露,在王仁和尹立的带领之下,见缝插针,在魏军阵中来回冲突,随着锋矢阵三角形的不断扩大,倒下了一大片的魏
兵,造成的杀伤力极大。
“撤,设法撤退!”陈骞旁观者清,最先反应过来,既然中计,就应当早早撤退,再恋战,恐怕连归路都要被截断。
似乎为了印证陈骞的担忧,蜀军在这里埋伏的,可不仅仅是骑兵而已,在骑兵冲杀后面,结成阵势的步兵也杀了进来。当张嶷一个冲刺穿透敌阵,将魏军切割开来,又被西凉铁骑冲乱之后,装束整齐的数队枪兵冲进乱军之中,全副武装的独立营简直就是铁甲雄兵,厚重的铠甲保护着全身
,几乎刀枪不入。面对混乱的魏军,独立营的杀伤力,却与骑兵不分上下,浓烈的血腥气弥漫着,伴随着冲天的火光,遍地残破的尸首,士兵的惨嚎之声,这一刻的鱼尾坡,就是人间炼狱
。
虽然陈骞勉强指挥,但最多也只是调动本部兵马,军心涣散的士卒,面对以逸待劳的蜀军精兵,简直是一面倒的屠杀。许多魏兵已经杀破了胆,反应快的已经先行逃跑,谁也不想面对这样的敌手,光是那历经百战散发出的杀气就让他们有些心惊,两军交战,士气最为重要,魏军毫无士气
,哪里还能抵抗?
夏侯霸听到陈骞的喊声,也反应过来,奋力逼退令狐宇,冲过来和典满夹击张苞,张苞猝急不防,赶紧回枪招架,但夏侯霸却是虚招。
“快撤!”夏侯霸晃过张苞,招呼着典满夺路而逃。张嶷看得真切,他方才冲杀的方向正是典满所在的部曲,便径直过来堵截陈骞等人,敌军大乱,还有独立营和其他步兵,加上西凉铁骑策应,对付这些群龙无首的敌军,
足够了。
夏侯霸三人分三个方向逃跑,张苞哪里肯放,认准了典满紧追不舍,刚才比拼,正到兴头之上,气得怒吼连连。
典满虽然先逃,但他哪有张苞的马快,身后的那些士兵见追兵赶上来,都向两边逃窜,有几个还想抵抗,替典满抵挡一阵,却都被张苞一一挑飞,魏军更是心慌。张苞催马渐进,那些士兵也逃散的差不多了,他们也看出来张苞主要是追杀典满,到此时也犯不着再送命了,最终乱军中的典满却变成了孤身一人,彻底暴露在张苞面前
。
“哼,以为俺怕了你不成?”
典满听得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在鱼尾坡下面的空旷之地,调转马头停了下来,既然无法逃脱,索性调转马厮杀一场。
张苞见典满转身杀来,大笑一声,虎头枪此刻却宛若灵蛇一般,直刺典满的要害,典满双戟舞动,密不透风,叮当一声响,将张苞的钢枪格开。
二人互相瞪视着,再次拼杀起来,周围都没有多少士兵,只有张苞的三百亲兵围拢在周围,与其他厮杀的士兵远远离开。
这一边典满被张苞缠住,逃向另一面的陈骞也心中发苦,因为张嶷正率领着黑灵骑尾随而来,轰隆隆的马蹄声仿佛敲击在他的心坎之上,越来越沉重。
他实在想不通,这看似如同铁疙瘩一样的重骑兵,速度怎会如此之快,竟然与他的骑兵速度不相上下,甚至还越追越近,只得奋力拍打坐骑,想要摆脱身后的追兵。面对全速度奔跑的连环马,已经不是一人或者几人之力能够阻挡的,唯有向前奔跑,不断改变方向才能将其甩掉,停下来就是等死,已经有无数掉队的士兵被那一股黑色
的人潮所淹没。
令狐宇催马直追夏侯霸,但燕云骑也是精锐,虽然仓皇撤退,但在逃跑的过程中,已经渐渐合拢,再次结成了阵型,果然非同凡响。
眼看追之不上,正准备放弃的时候,斜刺里却冲来十几人,当先一人大笑道:“令狐将军,看我的!”
令狐宇见是赵广带着神射营的人,不由大喜,指着前方的魏军叫到:“射,给我狠狠地射,射死他们!”
赵广还在马上,坐骑飞奔,但他却是双手弯弓,身躯如同磐石般稳重,手中早已扣好三支箭,略作瞄准,三箭破空,呼啸而去。
与此同时,跟着赵广同来的十几名弓箭手,也与他动作相差无几,这个距离,连弩的威力减弱了许多,还是要用弓箭才具备杀伤力。
“啊——”
随着几声凄惨的叫声,最后的燕云骑士兵纷纷惨叫落马,滚落尘埃,只有坐骑还在跟着队伍狂奔。
神射营的加入,让燕云骑的士兵不断掉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接连传来的惨叫声,却让夏侯霸的脸色愈发难看。
“你们先撤,我来阻挡追兵。”最前面的夏侯霸咬牙怒喝,准备掉头杀回去。
这样被人追杀,实在太过窝囊,而且这些可都是追随自己多年的兄弟,没听到一声惨叫,他的心头就如同被割了一刀一般难受。
“将军,你快走,我来对付他们!”蒲忠大吃一惊,急忙拦住了夏侯霸。
他对夏侯霸极为了解,如果这次去阻挡追兵,绝对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