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的安排,早已经超出了太后的预料,哪里还会奢求继续去长安当太后?
此时已经再无遗憾,欣然点头道:“殿下思虑如此周全,我别无所求,于愿足矣!”
刘封又道:“不过我有一事,还要交付吴厚。”
“何事?”太后一怔,看向了吴厚。
吴厚抿了抿嘴唇,抱拳道:“殿下今日一番安排,于我便是再生之恩,先前被陆公公所骗,我心中愧疚,若我这残躯还有可用之处,殿下尽管吩咐。”
刘封笑道:“我叫你所作之事,毫无头绪,以后也可能不会有结果,你只要留心去做便可,不能太执着,也不能引人注意。”
吴厚听得一头雾水,皱眉道:“不知殿下有何事吩咐?”
刘封眉头微蹙,言道:“迁都之后,你二人留守锦水祠,从此便不会再有人注意,你可暗中搜查古蜀国的信息,任何线索都可搜集,但不能让人发现。”
“古蜀国?”吴厚有些意外,想不到刘封会给他一个这样的任务。“不错!”刘封缓缓点头,对二人低声道,“吴忠在永安城数百士兵的监视之下莫名失踪,我后来发现,他似乎和古蜀国的后人有关联,此事说不重要,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你暗中调查,是最适合的人选。”
“我……”
“好,此事我会协助厚儿暗中调查,”吴厚还在犹豫,太后赶紧应承下来,大概是怕他说漏了嘴,“如果吴忠真和古蜀国后人有关联,他或许还会来找厚儿。”刘封言道:“此事未必一定会有结果,但你们留在成都,便可多处打听,任何线索,或许都会有用,记住,有一个‘通天神树’之物,若是有任何消息,马上派人到刺史府报
信,写上‘锦水祠祭’,我便明白!”太后记着刘封的交代,这也算是刘封对他们最后的信任,她虽然已老,没有所求,但吴厚还年轻,虽说愿意陪伴在她身旁,但也要为将来打算,吴厚的身份尴尬,如果能
在此事上有所进展,便可被刘封重用。
又闲谈一阵,双方的隔阂在家常中渐渐消散,太后也完全放松下来,唯独感伤的便是刘永的自杀,毕竟是自己的亲生之子,太后希望能见最后一面。刘永反叛,不能用王侯葬礼,更不能葬在皇陵,刘封命人将他葬在锦水之岸,如果不是那一夜听到陆公公的话,刘封自然不会同情太后,现在情形不同,便同意她晚上去
城外营中看一眼刘永的尸骨。
事情交代完毕,出了庭院之后,命陈楚带走白毦兵的守军,永寿宫的士兵也一并撤除,只留下寻常护卫,对于太后和吴厚,不再监视。
出了永寿宫,来到前街,正准备去丞相府吃午饭,却见城门校尉费恭急匆匆地迎上来,抱拳道:“殿下,方才南中情报送来,家父请殿下前去议事。”
刘封痛苦地揉了揉眉心,无奈摇头,对陈楚吩咐道:“你去丞相府报信,就说我中午不回去吃饭了。”陈楚转身而去,刘封则和费恭前往临华殿,这里是大臣处理情报、议论军机的地方,随着迁都诏令传下,皇宫内乱成了一锅粥,第一批物资和转移的家属今日一大早已经
出发了。
“此次守城,我看费校尉调度有序,统兵有方,先前听说你一直在老家江夏,不知是从何处学的本事?”进城之后,刘封知道守城大将是费祎费恭,此人他先前无论在史书还是成都都没有听说过,董允也简单说他在江夏长大,才来成都,因城中无人领兵,事出紧急,便临危
受命。
费恭见问,忙答道:“昔年家父随伯祖游学入蜀,伯祖去世之后,我奉命带其尸骨回乡,由家父书信推荐,求学于蒋公蒋子翼门下,至今十年出师!”
“蒋子翼?”刘封听到这个名字,面色一阵古怪,笑问道,“便是那东吴周都督的同门蒋干么?”“正是!”费恭扭头看了一眼刘封,不知道他为何笑得有些古怪,叹道,“当年师父以辩才见称,独步江、淮之间,莫与为对,只可惜正逢乱世,见事不可为,便隐居江夏,
开馆授徒了。”
“原来如此!”刘封微微点头,忽然想起来,蒋干盗书是演义中的情节,实际上未有其事。
因为演义中这个经典之事,让蒋干背上了志大才疏的名号,盗书冤杀曹操水军都督蔡瑁、张允更是成为千古笑话。
历史中蒋干的确因为名气极大,又与周瑜是同窗,曹操便密下扬州,委托蒋干去劝降周瑜,周瑜心知肚明,婉拒蒋干。
蒋干见周瑜意志坚定,便未谈劝降之事,回去后向曹操称赞周瑜气度宽宏,情致高雅,非言辞所能动,劝其打消劝降周瑜的念头。
蒋干能在两军对垒之间,周瑜先杀了曹魏使臣的情势之下,还敢驾着一叶扁舟去说降统兵数万的东吴大都督,胆量其实也不算小了,颇有关云长单刀赴宴的气度。
蒋干自此之后无论在演义还是历史上都无记载,收徒授业或许真是他最好的选择,而费祎亲自写信让费恭拜师在蒋干门下,可见对蒋干才能的认可。想到这里,刘封不禁有些高兴起来,如果蒋干也有周瑜那般韬略,费恭拜其为师,就算蒋干不如周瑜,费恭也不能完全学到,最终能有周瑜一半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