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此刻恼恨不已,没想到就算有人在官兵营中放火,还是袭击失败了,一旦偷袭不成,那几名武将根本抵挡不住,仅靠一个彭虎,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一次失败,他心中便打定主意,回城之后再也不会出来,等官兵粮草不足退走的时候,便马上撤出广汉城,梓潼境内山高林密,随便找个地方落草为寇,也可以当个风
风光光的山大王。
正当他埋头赶路的时候,忽然前面一阵呐喊,火光亮起,惨叫声接连而起,本就狼狈撤退的贼军更加慌乱,四散奔逃。
“尔等反贼,归路已断,还不缴械投降?”火光之下,一员武将拍马而出,正是白日里与彭虎厮杀的马忠。
彭博脸色大变,打马便向西面逃窜,官兵围上类一阵冲杀,贼军各自逃散,马忠认准了彭博,则尾追杀,正遇到逃回的许岭,二人合力与马忠厮杀。
混乱之中,贼军虽然不是官兵的对手,被杀得抱头鼠窜,但彭博和许岭二人却死命与马忠拼杀,三人战在一处,杀得难分难解。
马忠一杆枪左遮右挡,发现许岭实力较弱,便认准了他一力狠杀,彭博攻上来的时候才回身抵挡,逼得许岭手忙脚乱。
彭博从旁协助偷袭两次,见马忠枪法精湛,一时找不到破绽,远处又有火光逐渐靠近,害怕官兵追来,一想到还未出现的张苞,便心头一阵发虚。
就在马忠又一次猛攻许岭的时候,彭博一咬牙,眼中闪过狠厉之色,竟然打马向后奔逃,放弃了援助许岭。
许岭正勉力支撑,眼看抵挡不住,还期待着彭博能来接应,却看到彭博拍马逃遁,顿时大惊失色,短暂的失神之间,被马忠一枪刺死,滚落马下。
“哼,无义之徒,该杀!”马忠回头看到逃跑的彭博背影,神色鄙夷,继续带领清兵追杀彭博,不想让他就此逃走。
彭博正往西门逃窜,听得身后马蹄声渐近,他的战马是普通的川马,哪能和马忠的西凉战马相比,二者的距离越来越近。
“大哥,我来了!”彭博心惊肉跳,满头大汗之际,彭虎的声音,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急忙招手呼喊。
彭虎纵马而至,更不答话,与马忠杀在了一处,二人本就旗鼓相当,就算马忠稍强一些,一时也难以击败彭虎。
彭博回头看了一眼厮杀的二人,大吼道:“二弟,我先去西门接应,你随后快来,先进城!”
彭虎也不回头,自顾与马忠厮杀,一想起彭豹被官兵所杀,更是悲怒不已,大刀在几根稀疏的火把之下大开大合,恨不得一刀将马忠斩为两断。
马忠眼睁睁看着彭博逃脱,虽然心急,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彭虎也不算弱,只好暗叹一声,凝神与彭虎交手。彭博仅带着十余人逃出升天,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远,西门就在前面不远处,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不知何时,浑身铠甲都被汗水湿透,转过西面的城墙角,风势更大,有
打了个寒噤。
就在他缩着脖子靠近城门的时候,忽然眼睛瞪大,身躯仿佛被一股寒气浸透,整个人完全僵直,呆立在马背之上,难以动弹。
此时一轮仅有一直粗细的弯月挂在西天,似有似无,暗淡蒙了的光芒中,只见一队骑兵静静地矗立在角楼的阴影之下,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这队骑兵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仿佛从地狱中出来的恶灵一般,虽然只有二十人左右,但给彭博一种无力反抗之感。
静默,却足以让人压抑!
彭博勉力咽了一口唾沫,手指轻微地颤抖着,在寒风中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还不下马,更待何时?”冷漠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等在西门的正是张苞。
彭博的心沉到了谷底,昨日听回来的士兵报告,彭豹连张苞一个冲刺都招架不住,他更没有底气与张苞一战。
“我……我愿降,我愿降,”彭博万念俱灰,还心存一丝侥幸,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跪倒在地,“不要杀我,你们不能杀我。”
张苞鄙夷地看着彭博,微哼一声,示意亲兵上前将彭博和几名护卫看押,派人去通知守在其他两门的王仁和尹立,彭博被俘,拿下广汉城已经不是问题了。
等张苞来到北门外的时候,马忠正好将彭虎一枪刺死,两人本来还算匹敌,但彭虎连夜奔波,加之接连失败,气势上便输了一阵。
而随着彭博逃跑,许岭被杀,贼军四散奔逃,周围围拢上来的都是官兵,只剩下孤身一人,难免分神,一个疏忽,就被马忠枪尖刺中腹部,跌落马下。
官兵重新整队,此时天色微明,守城的贼军还在紧张地看着外面的情形,等看到彭博被绑缚在城外的时候,没有一人再留下抵抗,而是打开其他几道城门各自逃走了。张苞也没有派人去追,这些贼人自有各地府衙的衙役们去搜捕,兵马入城之后,马忠出榜安民,张苞则派人向刘封报信,梓潼、广汉两郡平定,前往汉中的道路也已经打
通,皇家的车马也可以启动了。
监牢之中关押了许多郡县官员,张苞将他们尽数释放,设宴款待,让所有人先官复原职,整顿郡县政务,等刘封到了梓潼,再任命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