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璞玉雕琢(1 / 2)

相毅领兵来到吴军大营之右,观察半晌,见灯火稀疏,巡逻的士兵无精打采,不禁大喜,看此情形,吴军必定防备不足。

即刻传令将兵马分作三部,自己居中当先呐喊一声冲杀而进,蜀军喊杀声大起,冲入了吴军大营,都准备杀敌立功。

就在此时,忽然营内一声梆子响,引起鼓声震动,霎时间万箭齐发,箭如雨下,当先冲入营中的士兵哗啦啦倒下一大片,惨叫连连。

吕岱何等老辣,知道刘封最擅长偷袭,早有防备,早下令诸军多设弓弩,以备不虞,不可出兵骚动,各将按营而守,埋伏多时了。

相毅脸色大变,知道中计,急忙回马而走,有一吴将从左边杀出,正是钟离婓,他早已奉命在此埋伏多时,一看相毅出现,便死死盯住了他。

吴军大营中鼓声大作,喊声四起,灯火通明,相毅即便想立功,此时也不敢恋战,一枪架住杀来的钟离婓,一枪挑飞两名吴兵,打马便退。就在此时,另一侧随春也引兵杀来,两路夹击,蜀军大乱,各自往来路奔逃,相毅被两路兵马追杀,心中懊悔不已,这次私自出兵,不但未曾立功,还损伤兵力,回去如

何交差?

正哀叹之时,忽然前方人马躁动,不禁心中一沉,面如死灰,如果吴军早在来路上布置伏兵,只怕就要葬身此处,一念及此,悲从中来,便要回转与吴军拼死一战。

“相校尉快走,我来助你!”正拨转马头,却听有人呼唤,火光之下,才看清来的都是蜀军,葛政一马当先杀来。

看到援兵,相毅精神大振,暴喝道:“我私自出兵,连累众将士,还有何颜面去见燕王,当与将军一同退敌!”

言罢与葛政二人立于道中,保护逃兵往城中撤退,此时吴军也随后杀到,葛政敌住随春,相毅再次被钟离婓缠上,就在道路中央厮杀起来。

不多时,忽然远处马蹄声如同闷雷一般,吴军见援军赶到,也不恋战,及时退走,相毅杀得双目血红,就要拍马追赶,被葛政拦住。

寇威领骑兵赶到,见吴军退走,传达刘封将令,众人一齐返回城中,此时天色已经微明,清点人马,损伤近千人,相毅的一名副将也为了保护他而送命。

中军帐中,刘封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静静看着托盔而进的相毅,直到他跪倒在地,才沉声问道:“相毅,你可知罪?”

相毅低垂头颅,颓然道:“属下不听军令,私自出兵,折损兵马,是,是——死罪!”

“哦?你还知军法?”刘封眉毛一挑,缓缓道,“兵法云:令出如山!你既然知晓,也不用本王多做解释了,来人,推出去——斩!”

相毅以额触地,浑身一颤,却咬着牙没有说半句求情的话来,心中懊悔万分,涕泪交流,谁曾想到出兵之时意气风发,不到两日就要命丧黄泉了。“殿下,且慢!”就在此时,军师费恭上前言道,“相校尉虽有罪,其旨乃是为国杀敌,只因吕岱用兵有方,误致伤折。偷寨袭营行军常有,情理可原,念他乃是初犯,望乞

殿下赦之。”

刘封微哼一声,淡淡说道:“军令早就晓瑜三军,法令岂能因一人而破?定斩不饶!”

葛政也急忙上前,言道:“殿下,相校尉立功心切,才致如此,其新降吾军,若是斩杀,尚有众多降兵心有戚戚,恐军心不稳,望殿下三思!”

刘封冷然笑道:“吾领大军至此,乃是众望所归也,王师所至,敢有异心焉?”

葛政自知失言,缩了缩脖子,赶紧退在一旁。就在相毅万念俱灰之时,却听一人说道:“殿下,相校尉只是缺乏临阵经验,眼下军中正是用人之际,不如暂赦,叫他戴罪立功,一来可多杀贼军,而来也显我大汉宽仁,

还请殿下赦免。”

费恭看看时机也差不多了,再次说道:“殿下,未曾交战,便先斩一将,乃是自堕士气,于军不吉,还是等他戴罪立功,待平定交州,再评功过吧!”

刘封手指轻敲桌面,沉吟片刻,才说道:“既然众将为你求情,此罪便先记下,看你将来立功再算,不过责罚却不能免去,否则军令如何执行?”

相毅此时浑身冷汗直流,听到逃过死罪,急忙连连磕头谢罪,泣声道:“属下知罪,请殿下责罚,绝无半分怨言。”

刘封挥挥手,吩咐道:“将相毅押下去,就在辕门外捆打三十,晓瑜三军,以正军法。”

“是!”两旁早有亲兵上前,带着相毅走出帐外,不多时便听到木板打在皮肉上的噼啪之声。

葛政听了听动静,想到自己刚才举措有些孟浪,上前请罪:“殿下,末将刚才失言,扰乱军心,请殿下责罚。”

刘封摆摆手,笑道:“算了,你也是救人心切,这相毅也算可造之材,日后你二人要多多相处。”

葛政愕然抬头,看到费恭和寇威二人也点头而笑,忽然明白了什么,感情刚才三人一唱一和,就是为了震慑全军,自己还不知情,帮着演了一场好戏。

“好了,此事也是为了警告降兵,磨砺相毅,都是为他好,”刘封叹了口气,看看帐外,对葛政说道,“你去看看情形,命人小心照看相毅,早日伤愈,也好领兵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