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端和全怿二人是孙权从江东调来的援军,本想进入中原杀敌立功,那曾想刚到下蔡,便被魏军偷袭寿春,断了后路。
如果不是他二人带来的粮草,孙宇早就支撑不住了,眼看救兵无望,却不想拼死一战,博取生机,而是坐以待毙,二人也十分焦急。
回到营中,全端仰天长叹道:“孙宇如此固执,不时将亡矣!你我二人本欲建功,谁料不等领兵,便遭此大祸,实在可恨!”
全怿脸色阴沉,神色阴晴不定,咬牙道:“至此绝境,五舅父尚能为三军将士舍生取义,我看孙宇只为一己私欲,心存侥幸,恐不会为吾等着想!”全端咬咬牙,却不说话,孙奋为了救人主动投降,诸葛融、朱桓、丁奉等人已经安然返回扬州,这些消息都由魏军送入城中,甚至还放了百名降兵进城,就是为了扰乱守
军军心。
孙宇知道之后,将这一百士兵尽数斩首,一时间城中人人自危,不敢噤声,但逃兵却更多了。
全端兄弟二人就是看到长此下去,军心涣散,不等魏军攻城,只怕城中会先内乱,想劝孙宇一战,不料反被其怀疑,心中愤懑,可想而知。
孙宇虽然也是孙氏皇亲,但毕竟非孙坚之后,全怿虽是孙权外孙,但并不将孙宇当做长辈来看,尤其是这半月以来,双方意见不合,更是矛盾重重。
如果不是全怿身份特殊,几次当众顶撞于他,孙宇早就将其斩首示众了,这次全怿再次劝说孙宇不成,双方已经势如水火,连部下各营,都彼此分开了。
“既然孙将军执意固守待援,削减士卒口粮,我们干脆将粮草收回!”全端一咬牙,沉声道,“那些粮草是我二人运来,为何要给他扬州兵马所用?”
“嗯?”全怿微微侧过头,有些意动,犹豫道,“只是如此一来,惹怒孙宇,万一起了冲突,岂非不战自乱?”
全端言道:“吾意非是要未战自乱,而是逼他出战,我虽非皇亲,但家父也战功赫赫,兄长你有公主在朝做主,他能奈你我何?”
全端和全怿为堂兄弟,全怿乃是东吴大将全琮之子,其母正是当今孙权之女孙鲁班,在南鲁党争事件中全公主也参与其中,最终拥立孙亮为太子,倍受孙权恩宠。
如今虽然全琮已死,但全怿颇受孙权器重,更当做将来太子孙亮的爪牙来培养,这次让全怿领兵北上,而不是他的兄长全绪,就是想借此机会让全怿掌握兵权。
二人恃宠而骄,又不想坐以待毙,便马上行动,傍晚时分,下蔡城中一片混乱,孙宇所部和全端二人带来的两万士兵各自分开,原先运来的兵粮尽数被搬走。
萧晨正在巡城,闻听士兵回报,大吃一惊,急忙来见孙宇,将营中之事上报,未战先乱,这不是自取灭亡么?
“反了,此二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孙宇暴跳如雷,一把推翻案几,怒喝道,“莫非是吾军法不严么?来人——”
萧晨言道:“将军,那全怿仗着乃是皇亲国戚,受陛下及全公主恩宠,屡次冒犯于你,若再不治罪,恐难慑服他人!”
“哼!”孙宇冷哼一声,“这扬州兵马,由我统领,他全怿带援军来,也当受吾调度,岂能叫他乱吾军令?”
副将刘靖劝道:“将军息怒,但全怿终究是陛下委派,又有全公主这等人在朝中,若是将他治罪,只怕回朝之后……”
“吾为数万将士性命着想,管不了那么多了!”孙宇一把推开刘靖,传令全军升帐议事。
片刻之后,署衙中鼓声大作,钟声急鸣,这是紧急议事的号令,校尉以上的文武将官必须全部到府衙集合听令。不多时,文武官员匆匆来到大堂,方才营中之事,大家都已经听说,有惊慌者,也有愤怒者,少部分则神色不定,他们虽是孙宇部下,但也是主战派,全端兄弟如此相逼
,倒要看看孙宇的态度究竟如何。
所有人到齐之后,孙宇面沉似水地步入大堂之上,扫视左右,不见全端和全怿到来,脸色愈发阴沉,微哼一声坐在堂上,抿着嘴一语不发。
整个大堂上鸦雀无声,有的人甚至屏住了呼吸,偷偷将目光看向门外,始终不见这二人前来,都捏了一把汗,警钟响过,如果超过一刻钟不到,按律当斩!
就在大家都担心不已的时候,门外广场上快步走来两人,此时即将到半刻钟时间,他们几乎是踏着时间点走进了大堂之中。
孙宇的脸色十分难看,沉声道:“全将军,本将传紧急号令,为何姗姗来迟?”
全端抱拳道:“回将军,因营中有事,稍微耽搁了一些,但我二人并未超过一刻钟时间,也不算晚吧?”
“放肆!”孙宇一拍桌案,发出的声音让所有人浑身一震,“营中有事?吾令各营各自安守,不必妄动,还有何事?”
“这……”全端见孙宇震怒,先前的锐气被压制,犹豫起来。
“我二人在营中分发兵粮!”全怿却是毫无畏惧,跨前一步,抱拳道,“军中粮草不够,士兵多有怨言,末将将先前所欠兵粮补发,安抚军心……”
“哈哈哈,好一个安抚军心!”孙宇怒极反笑,手指着门外,大声道,“如今城中士兵哗变,人心惶惶,未战自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