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港共有五万守军,原本的一万多兵马本就是施洪所带,到了晚上,留平将令传下,施洪便将巡逻的士兵都换成了原本的守军。
趁着天黑,派遣心腹之人驾小舟来西口蜀军营中,叫王濬连夜派人熔断铁链,里应外合攻打水寨。
西陵峡虽然曲折,从水路进出要比翻山越岭来得快,送信之人一个时辰之后便回,王濬已经派兵连夜出发。
施洪马上将水军调集起来,大船一字排开在峡口处,小船在周围巡视,不多时便看到远处火光亮起,蜀军开始熔烧铁链,施洪只叫全军戒备,却不进攻。
两日时间,峡谷中的铁锁已经全被熔断,只剩下最后的二十多根因为在水军攻击范围之内,蜀军便早早撤退,没想到半夜又来。
吴兵见施洪并不进攻,任其熔炼铁锁,甚是奇怪,江面上的动静被大船遮挡,峡谷口的水寨很难发现这里的情况,有船队在前方巡视,后方防备也十分松懈。
眼看只剩下最后几根铁链,施洪才将几位将领召集到船上,将东吴形势和自己的抉择告知众人,叫他们去留自便。
一时间战船上一片哗然,将士们进退两难,不好抉择,孙权驾崩的消息传来,已经人心不稳,此时再看到荆州十余万水军即将突破防线,军心彻底大乱。
施洪倒也不强迫他们,叫已降的士兵准备船只放在江中,不愿跟他投降的马上乘船往下游逃走,此时再回水寨也是白白送死。
嘈乱之中,最后一道铁链也轰然断裂,荆州水军在星光下缓缓而行,巨大的战船如同怪兽一般逼近,后面黑压压一大片帆影,如同乌云过境,令人窒息。
噗通噗通——
有人下定决心上船逃走,也有人还犹豫不决,施洪已经命令士兵驾驶居中的两艘战舰让开两旁,接应王濬大军到来。
十几艘小船划开波浪,顺江而下,如飞而去,到了峡谷口,还不忘向着守军大声示警,一片嘈杂,叫他们赶紧准备。
但此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荆州水军也是顺水而来,速度极快,舟船冲开水面,浪花飞溅,江水奔腾,声如巨雷,船上也纷纷亮起了火把。
咚咚咚——
快到峡谷口的时候,船上战鼓响起,彻底将峡谷口嘈乱的声音淹没。
鼓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在峡谷中回荡,黑暗中许多宿鸟惊飞而起,偶尔还能听到野兽的咆哮。
火光照亮了峡谷东口,绵延在整个峡谷之中,长不见尾,开路的五只斗舰很快便将两侧的水寨团团包围,火箭、投石纷纷射入寨中。
惊呼、惨叫、锣鸣声连成一片,东吴守军此时才明白刚才那些同伴为何如此焦急,喊了几声之后划船径直向东而去,竟不回营。
看到荆州水军蜂拥而至,众人慌了手脚,有人擂鼓,有人呐喊,乱成一片,还不等交手,寨中便起了大火。
施洪带领东吴水军让开通道,在江边足足等了近半个时辰,荆州船只才全部驶出峡谷,此时峡谷外尽是点点火光,铺天盖地,占满了整个江面。
看着那一艘艘高如宫殿的楼船,吴兵张口结舌,反倒庆幸他们逃过一劫,这样强悍的水军,在东吴听说只有孙权的飞云战舰才有,他们这些普通兵卒还不曾见过。
刚才还在犹豫的吴兵看到这一幕,再也没有逃走之意,反倒想着跟着这样的舰队,那才真正够威风。
江风送来惨叫之声,寨中火光冲天,西陵峡不保,接下来的石头城也十分危险,吴兵纷纷坐在船上,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左岸水寨之中,留平迷迷糊糊中被士兵叫醒,听到外面杂乱之声,大吃一惊,赶忙出门来看,只见火光冲天,四处浓烟滚滚。
亲兵赶紧为他准备铠甲兵器,急声道:“将军快走,施将军投降蜀军,他们已经杀到寨前了。”
“什么?”留平一怔,旋即大骂起来,“施洪这个混蛋,狗娘养的,吃里扒外的小人,害我丢了西陵,吾要与西陵共存亡……”
亲兵忙劝道:“将军,蜀军势大,已经包围水寨,控制战船,士兵无法上船,还是快走吧!”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留平气得跺脚大骂,但看到四处都是逃窜惨叫的声音,知道将令无法传达,为时已晚。
“将军,这是老将军灵牌……”一名亲兵不忘去拿留赞的灵牌,报过来双手递给留平,“将军快撤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施洪狗贼,有朝一日被我遇到,定要将你扒皮抽筋!”留平抱着灵牌兀自大骂不休,在士兵的拉扯簇拥下往岸边逃走。此时东吴水寨已经完全被大火淹没,寨中的士兵无处可逃,纷纷跳入江中,两岸水寨中停泊的船只由三艘高大的斗舰挡住,根本无法开出来,战船全部瘫痪,吴军只能驾
小舟逃走。
黑夜之中一片混乱,火光摇曳,等到弯月升起东山,天地一片朦胧的时候,叫喊声已经减弱,吴兵几乎大多都被困在无法移动的船中。
蜀军根本没有厮杀,只在船上放火猛攻,剩下的便是驾驶船只在江中打捞那些挣扎的吴兵,将其一一看押起来。
施洪驾驶着一艘小船来到高大的指挥舰前,王濬命他带兵去水寨招降伏兵,不愿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