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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洒落婺水之上,一片金光,秋高气爽,遍野金黄,硕果累累,正是丰收之际,但附近的百姓却都因为战事夺入深山去了,十室九空。
一阵急促的鼓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蜀军在绵长的号角声中开始调动起来,九座营寨有五座旗帜飘扬,往婺水岸边簇拥过来。
城上的吴兵见状,急忙向唐咨报信,守城的士兵纷纷整装以待,弓箭上弦,滚石檑木早就准备完毕,整齐地堆在城乡之下。
哨兵还未下城,唐咨早已听到城外动静赶来,快步上城,只见城外蜀军马步兵列阵,守住四座吊桥架起的位置,阵中则移出来一架架与城墙同高的井阑。
十架井阑依次在婺水岸边排列,每两架井阑之间,则摆放三架投石车,后面更有牛骡拖着宽大的车架,装满了大石块。
看到这一幕,守城的吴兵脸色大变,蜀军攻城的强悍,他们早就听说过,曾经连洛阳城都能强攻,今日一见,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每个井阑之上,顺着木梯正向上攀爬八名士兵,投石车后面的石块堆积成山,正有士兵在装填巨石。
晨风吹拂,鼓声震荡,号角连绵,双方的士兵却都不发一言,一边忙着备战,一边瞠目观看。
鲜于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将军,听说蜀军的投石车改为霹雳车,一次能发五块大石以上,能到百步开外。”
唐咨微哼一声,投石车虽然厉害,但他将护城河加宽,这么远的距离是无法抛到城上来的,蜀军的攻城方法,军中将领都已经知道了。
“小心那些井阑,蜀军的硬弩才是最可怕的!”
唐咨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十架井阑,硬弩虽然数量有限,但杀伤力巨大,如果他瞄准主将和指挥者,也不能掉以轻心。
“举盾!”就在此时,负责防备的钟离斐一声沉喝,城上负责防守的士兵将预先准备好的大盾举了起来,这些木遁厚达三尺,外面还包裹着一层铁皮,就是专门用来防备蜀军硬弩用
的。
旗角在风中发出猎猎之声,钟离斐下令之后,却发现爬上井阑的蜀兵并无动作,弓箭手和硬弩手各自准备就绪,只是木然地扫视着城中的一切。
蜀军的井阑甚至比黟县的丞相还高出一些,城内的布置一目了然,正有一名士兵大声地和下面的投石车士兵说着什么。
很快便听到嘎吱吱的声音响起,蜀军最先动的并非硬弩,而是投石车,似乎还在调整着方向和角度。
看得吴兵一头雾水,这么远的距离,那些石块真能抛上城墙不成?
折腾了一阵之后,就见几名蜀兵站在投石车前,每三架投石车由一个人舞动旗帜之后,刺耳的木轴摩擦声越来越响,随着第一个人挥动大旗,投石猛然发动。
呜——
投石车仿佛一头怪兽一般剧烈地颤抖着,将一块脑袋大小的石头抛向了空中。
“怎得如此少?”
鲜于丹惊呼一声,只见三架投石车共抛出了三块大石,并不是他所说的五六块石头一同抛出,显得单薄了许多。
“不好,快躲开!”
就在他疑惑之际,却见唐咨一声惊呼,拉扯他趴到了城墙垛口之下。
咻——砰——
刺耳的破风之声从头顶传过,城墙地面传来轻微的颤抖,惨叫和惊叫声连在一起,乱成一片。
“这……这怎么可能?”
鲜于丹低头蹲在墙角下,看到飞溅的石屑,惊得面无人色,就在他面前四五步外,一名士兵被石块砸得头颅粉碎,面目全非。
不过投石车的攻击也随后停止,几十块大石抛出去之后,有的砸到了城墙上,有的砸到了守军,甚至有些落入城内去了。
唐咨紧张地扶了扶头盔,从垛口出探出脑袋,紧盯着那些庞大的投石车,脸色阴沉。
引婺水改造的护城河足有十丈,加上与城墙的距离还有二十丈,本以为足以挡住蜀军强攻了,没想到还在投石车的攻击范围内。
城外的蜀兵继续面无表情地装填石块,负责操控的两名投手还在继续调整着方向和角度。
“将军,蜀军将投石数量减少,却增加了射程,这该如何是好?”
鲜于丹也明白过来,投石车如果想要发射的石块数量多,射程就有限,但如果只抛出一块石头来,距离可就不止是一百步了。
唐咨无奈,吩咐道:“传令所有人小心,只要蜀军不强行渡河,便不必露头。”
有亲兵去向钟离斐传令,此时城上的盾兵早已乱了,面对从天而降的巨石,盾牌没有了用武之地。
“将军小心!”
就在他分神之际,忽然鲜于丹一声惊叫,扑过来将他按到在地,两人同时滚倒。
“啊——”
唐咨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身旁的士兵一声惨叫,趴在地上转头一看,却是一支三尺来长的弩箭,足有指头粗细,黑黝黝地泛着光芒,将那名士兵贯胸射死。
“小心,大家小心……”
唐咨吓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爬起来坐在地上,再也不敢探出头去张望,只见所有的士兵都趴倒在地,瑟瑟发抖。
“这该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