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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遵在帐外等候了近半个时辰,从天色将幕等到掌灯,刘封还在接见贵客,不知道军中来了何人,竟然比军情还重要,此等贵人先前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过。
正无聊之际,亲兵才带他前往中军大帐,胡遵心中疑惑,他就离大帐不远,能看到那里的动静,这段时间除了账内亮起灯光之外,再无变化,也没看到有人出帐。
难道是刘封在帐中睡觉不成?
心中猜测着,胡遵进入账内,左右看看,倒是下首的桌上摆着一盏茶,茶水早冷,漂了一圈圈茶毫,似乎还真有人来过。
正疑惑之际,却听刘封问道:“胡将军,黟县情况如何?”
胡遵急忙答道:“禀大将军,从下午观察看来,城中守军只有五千余,不会超过八千!”
“哼,唐咨这是孤注一掷呐,”刘封冷然一笑,传令道,“今夜子时过后,兵分三路攻取黟县。”
胡遵抱拳道:“遵命!”
黟县吴兵被投石车连续打压一日,士气低迷,加上轮流替换巡逻,更是疲惫不堪,胡遵传令三军暗中备战,城上巡逻的吴兵却明显减少了巡逻次数,趁着夜间休息。
城中精兵被唐咨连夜带出城,偷袭蜀军后方,为防备蜀军哨探发觉,人马从大庾山绕道,翻过几座山岭,黄昏时分还未走出大山。
原本计划因为路途上耽搁不得不改变,唐咨招向导至军前问道:“此处距离乐平还有多远?”
向导官指着不远处一座山岭答道:“前面便是篁岭,从篁岭向西南二十里即到乐平,东南十里乃是石门山,石门峡距此不远。”
唐咨面现喜色,言道:“山路难行,夜间不好赶路,不如就到篁岭驻扎,明日一早杀奔乐平,也可分兵监视石门峡,一举两得。”
钟离斐言道:“既然过了篁岭便是乐平,末将今夜可带几十人到山下打探情况,若乐平毫无防备,可趁后半夜星月之色攻取。”
唐咨称善,二人马上领兵往篁岭进发,准备在山中过夜,人马正走到半山之上,忽然头顶一通震天鼓响,喊声大震。
这一声鼓响,将正在弓腰爬山的唐咨惊得跌坐在地上,慌忙抬头看时,只见已经暗淡下来的夜幕之中,山顶上旌旗遍竖,皆是蜀兵。
唐咨惊呼道:“啊?蜀军如何得知我们要来?”
黄昏之下,山顶上一杆大旗飘展,上面大书一个“寇”字,一员武将策马凛然而立,睥睨俯视着山坡上仓惶惊乱的吴兵。
寇威白日领精兵兼程赶奔篁岭,他走的是官道,自然要比偷偷摸摸穿越山路的吴兵快的多,早在这里埋伏等候快一个时辰了。
“哈哈哈,尔等偷鸡摸狗之举,焉能逃得过麒麟王慧眼?”
钟离斐曾在庐陵当过职,可知道寇威的名号,连忙拉着唐咨往山下就走:“将军,快,快退!”
咚咚咚——
鼓声震颤着每一个吴兵的心,在山谷中回荡起来,惊起无数飞鸟,走兽哀鸣,仓惶逃进深山去了。
吴兵先迎来一轮滚石檑木的冲击,紧接着山上数处精兵杀下来,居高临下,势不可当。唐咨和钟离斐连滚带爬来到山脚下,山上蜀军已经追杀下来,只好又狼狈奔逃,身后不断传来惨叫之声,却也不敢回头,翻过两座山岭,听到身后没有动静,才停了下来
。
此时天色已黑,四野山岭只看见淡淡的轮廓,身后士兵不断聚拢,等了两个时辰,才聚齐五千人,纷纷倒卧在山林之中,兵甲不齐。
所幸黑夜之中蜀军也不敢追来,兵士歇息一阵,才算稍微恢复体力,就在河边洗漱休整。
唐咨与钟离斐商议道:“蜀军在篁岭布兵,是为防乐平,今其人马在此,吾料石门山必定空虚,不如先取石门山,此次出兵,就是为得此屯粮之所而来。”
钟离斐点头道:“若能得石门山,蜀兵自危,但篁岭被蜀军所占,如何取得了石门山?”
唐咨言道:“错有错招,这想必也是天意,这崇山群岭,必有通往石门山之处,再找向导官来问。”
钟离斐派人去将向导官找来,问是否还有他路,向导官指了一条樵夫所走之路,曲折陡峭,战马无法通行。
唐咨咬牙道:“今兵马折损过半,若不冒险去毁粮,则前功尽弃矣,唯有孤注一掷了。”
钟离斐回头看看,方才大家都在爬山,战马牵在手中,一通乱战,其实带回来的马匹并无多少,四五百战马根本无济于事,便点头附和。
二人重新整备人马,将伤残士兵留在原地看守战马,引精兵猛将,在后半夜月出东山之时从小路径取石门山。
这一路的确曲折难走,不觉间竟整整走了半宿,将到天明,东方渐渐发亮,终于看到一座大山山势狭峻,道路崎岖,有清泉淙淙流出。
那向导官指着这一道峡谷说道:“此处便是石门峡,向前十里有一瀑布,泉水便是从此而来。”
唐咨大喜,指着河水言道:“既然如此,沿此河向前,便是蜀军屯粮之地,快快快!”
钟离斐却皱眉道:“将军且慢,石门峡既为蜀军屯粮之地,必有兵马防守,此处为何不见一人?”
唐咨观察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