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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为中原进入洛阳的门户之地,其位于黄河以南,洛阳以东,距离官渡即近,控制陈留,东北可去山东诸郡,东南可去江淮诸郡,秦汉之时便为战略要地。
陈留虽小,却是天下要冲,四通八达,武帝时期将济川郡郡治迁到陈留,郡名也改为陈留,汉家几位皇帝也被封为陈留王。
随着陈留国号除掉之后,陈留郡换了无数郡守,无不为朝廷重臣,曹魏更是任命宗亲为历届郡守,虽不能与许昌、谯郡等陪都想必,但军事布兵上却从未忽略过此地。中原沦陷,陈留归入汉军之手,姜维急着安抚民心,各级官员除了曹魏宗亲之外还任原职,陈留郡守暂由郡丞魏超兼任,魏超在陈留近十年之久,官员大都熟悉,一切暂
循旧制,郡内暂时安定。
这一日陈留官员忽然接到文书,两州巡按孙凌暗访陈留,已经到了府衙,众官大吃一惊,急忙到府衙拜见,魏超已经陪同巡按大人在座了。
孙凌与众人见礼之后,对陈留的治安颇为满意,当场取出印信发下公文,每人奖励八百钱,暂从陈留府库中支取,众人大喜,纷纷陈谢。晚上魏超为孙凌设宴接风,众人陪坐,叙罢郡县之事之后,孙凌命魏超从军中调拨一批人马供他驱使,还要向北到濮阳一带巡视,那里是前线之地,不宜微服私访,以免
引起误会。郡内的这些官员马上动了心思,酒席散后便偷偷找到魏超,欲将自己的族人编入巡按的随从之中,这可是亲近巡按大人的大好机会,巡按能够直达天听,说不定时来运转
,便会一步登天。魏超经过一番斟酌,连夜选出两百人,其中就有二十余名这些官员的宗亲或亲信,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城,士兵良莠不齐,年岁不一,但大家心知肚明,却无人去追问
。
亲自将孙凌一行送出城外十里外之后,魏超才与众将官返回城中,众人各怀鬼胎,都在期待着自己送到巡按大人身边的人能有表现的机会,得到提拔,平步青云。遣散众人之后,魏超来到府衙之中,独自在大堂和前后院默默转了两圈,一声轻叹,回到宅院开始收拾行装,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的心事也算了却,终于要开始新的生
活了。
即将而立之年,但魏超始终孤身一人,旁人多有猜测,背后指点,但魏超忠于使命,自小在严酷的训练之下长大,他知道自己不能有牵挂,更不能被人掣肘。
郡丞一职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但他的孤苦伶仃,深夜寂寥却无人得知,更有背后许多的身不由己和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未来……
“终于要结束了!”坐在书案旁边,魏超一声长叹,摩挲着这张陪同自己近十年的书桌,这是他唯一保存的物件了,除此之外,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他的,此刻连这冰冷的书桌都显得有些温
情。
想着心事,不觉间天色已近黄昏,房间里光线暗淡下来,魏超缓缓起身,踱步来到门口,院子里的梧桐树已经泛出新绿,这是他亲手所栽,却无法将它带走了。
一阵夜风袭来,吹动衣角,下人端来饭菜,魏超却满心惆怅,摆在桌上吃不下去,静静地呆坐在屋中,更不想点灯,就这样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中。
“饭菜都凉了,魏兄腹中不饿么?”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门口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问话,但语气却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
“你是——”魏超吃了一惊,猛然抬头,“你是十八号?”
“嘿嘿,魏兄还记得我,真是难得!”
那人冷笑着,一闪身便从房檐上跳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地,背着手站在门口,星光之下只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形轮廓。
魏超疑惑道:“三组只负责刺杀,你怎会有空来陈留?”狐狼卫中人分许多不同的小组,到了十二岁之后,按照各人秉性不同单独培养,有的做刺客,有的被安排到朝堂当官员,有的混入石井之中,总之三教九流,各个行当,
无所不包,狐狼卫的人之间也互不相识。
做杀手的刺客都没有性命,都以代号相称,魏超之所以认识十八号,还是因为三年前为了刺杀虎牢关的守将才认识的。
那人笑道:“嘿嘿,魏兄,你既然知道我的职责,又何必多此一问?”
“又要杀何人?你,你该不会是……”
魏超还有些疑惑,忽然间明白过来,脸色大变,指着那人说不出话来。“嘻嘻嘻,魏兄,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就休怪我无情了!”那人冷然一笑,迈步走进房门,叹道,“本来念在你我同为孤客,又有些交情,想让你就此不知不觉安静离开,
谁料你竟无心吃饭,我就不得不亲自动手了。”
“这饭菜——”魏超指着桌上的食盒,“里面有毒?”
“不错!这种毒无色无味,吃下去也不会有痛苦之感,如同昏睡过去一般,魏兄意下如何?”
“你,你不能杀我!”魏超慌张站起身来,沉喝道:“我已经与主人约定好了,将组织安然送出陈留,便算报答了恩情,从此一刀两断,两不相干,这里有血书为凭……”
“血书?血书又算得了什么?”那人冷哼一声,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