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
月上树梢头,夜风轻抚面颊,即将入秋的虫鸣似乎更加卖力,肆意发泄着最后的激情,田间蛙声一片,只可惜再也没有农夫的陪伴。
刘封思绪如同潮涌,又想起今日领兵冲杀的情形,那时候他四肢连同脊椎部位再次发热,似乎不断喷涌着无穷的力量。
这股怪力是自从诸葛亮和关羽合力救他之后出现的,他猜测或许与七星灯有关,但始终不知道该如何让其更加壮大,既然出现这样的力量,如果能掌控自如甚至进一步修炼,岂非在武道上又精进一步?
但整日军务繁忙,虽然荀方和徐陵等人为他分担许多,但还是忙得焦头烂额,还要抽空练武,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加之在这方面一窍不通,看来只能下次见到左慈的时候再请教了。
就在他对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自我肯定又不断怀疑的时候,后面脚步声响动,凌寒从木梯上轻身而上,手中拿着毯子言道:“殿下若是草屋住的不习惯,就在房顶上将就一夜吧,所幸现在天气不冷,倒也无妨。”
刘封坐起来失笑道:“你们真当我是金枝玉叶不成?别忘了我也是军旅之人,醉卧黄沙也曾有过,这都算不得什么。”
凌寒尴尬一笑,看看四周:“殿下莫非是在赏月不成?”
刘封微微点头,忽然叹了口气问道:“王先生可曾和你说起过练气士之事?”
“练气士?”凌寒脸色微变,略作犹豫还是答道,“此事师傅倒是提起过几次,只是叮嘱属下,不同境界之人不会互相干涉,否则便会遭到天道惩罚。武道境界不同,感悟不同,要成练气士需要诸多机缘,不可强求。”
“原来如此!”
刘封微微点头,忽然有些明白当初左慈为何不肯亲自出手相助,甚至还让诸葛亮和关羽搭上了性命。
而更久之前在太平谷的那一夜更是挥之不去,因为唐周突然爆发出奇怪的力量,引出巨蟒,汉钟离才会突然现身,说了那一番奇怪的话,因为只有自己看到了汉钟离的真身,便说什么“道基已成”,事后屡次想来,总觉得必定事出有因。
这些人明明存在于这个世界,却又十分神秘,甚至还有昆仑山教派,收了自己的儿子刘玲,自己却对其一无所知,只是凭着后世对左慈的一点好感才稀里糊涂答应了。
现在想来着实有些可笑,但也可能正是某种条件和规则的限制,才让这两种人彻底隔绝,互不干涉,否则这些人入世,拥有那等惊天之力,天下岂不是乱了套了?
“殿下?”
凌寒见刘封神色古怪,轻唤几声不见答应,正准备放下毯子离去,刘封却叫住了他:
“天色尚早,倒要向你讨教几招剑法。”
凌寒有些受宠若惊,忙抱拳道:“殿下尽管吩咐便是,讨教二字实不敢当,当日师傅仙去,便嘱咐在下若是殿下问起武道之事,尽数相告,不得隐瞒。”
“说起来,你我也算同门师兄弟呢!”
刘封慨然一叹,他对王越有知遇之恩,王越才会倾囊相授,在长安倾尽心血训练武士,云羽卫的底子就是王越一手打造的,如今一代大侠溘然长逝,能培养出凌寒这样的徒弟也足以含笑九泉了。
“不敢当!”
凌寒不知刘封为何今日感慨良多,他知道刘封曾向王越学剑,但王越却不敢以师傅自居,只是以报恩的心态倾囊相授。
刘封也不在这方面过分计较,示意凌寒走过来,两人面对而坐,抽了半截木棍在手中比划起来,讨论着招数的变化和应用之法。
月华如水,二人就在房顶边说边比划,凌寒在剑法上还颇为自负,未料刘封竟也有独到的见解,甚至还对自己有些启发,许多说法和招式竟是他从未想过的,不由心中震惊。
而刘封对凌寒的剑法自然更加钦佩,他说的那些都是后世的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论,甚至还有些是武侠上学来的,未必便能派的上用场,要结合实际才能变成真正的杀人技。
二人各抒己见,一时间竟聊得不亦乐乎,时光流转,转眼便到了后半夜,夜凉如水,二人却只是比划和讨论便满头大汗,浑身发热,许久不曾如此畅快过了。
“长漠九剑果然是剑法集大成者…”
刘封将木棍指向虚空一声感慨,正准备继续
演练,忽然身躯一震,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望向了西南方向。
凌寒正含笑点头,见刘封神色有异,微微一怔,猛然间剑眉竖起,二人相视一眼,便从房顶上一跃而下,隐入黑暗之中。
凌寒双目明亮,低声道:“殿下,好像有人来了。”
“不止有人,人数还不少!”刘封双目微凛,沉声道,“必定是鲜卑军找到了我们藏身之地,速去将关索几人叫来。”
“遵命!”
凌寒快步而去,转身之后眼中却闪过一抹惊异之色,想不到刘封竟比他更先听到那轻微的马蹄声,难道他的武道修为还在自己之上?
刘封来至房间穿戴衣甲,不多时关索几人也都匆匆赶来,此时大家也都发现了逐渐靠近的马蹄声,虽然感觉到他们的行动十分谨慎,但来的人数极多,无论如何压制,还是传入了这几位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