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
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轲比能已经心灰意懒,只想着早日脱困,合力杀败司马懿之后回归大漠,那时候重振雄风,谁又知道他受过这些屈辱?
为了表示诚意,他甚至让亲兵将自己的双手绑缚起来,被汉军拉拽上了悬崖之后,轲比能才看清这些汉军竟然都是女兵。
晨光之下,这些女兵个个飒爽英姿,杏目含煞,全副武装佩戴兵器之后到别有一番风味,不禁想起不久前在淇河赴宴时刘封说过的话,原来汉军的巾帼军真的可以上战场。
“随我来!”
拉着绳子的一名女兵神色冷峻,厌恶地瞪了一眼发愣的轲比能,暗暗用力拉扯绳索,轲比能一个趔趄,赶忙跟在几人身后上山。
不多时便到了一片松林,只见一人好整以暇抱着膝盖坐在一块青石之上,此时朝阳初升,霞光正好照在那人脸上,轲比能看清那人之后,不由一阵恍惚,差点跌倒在地。
晨风拂过山上,松涛之声阵阵,但轲比能却大张着嘴巴,像溺水一般无法呼吸,好半晌之后才深吸一口气,想揉揉眼睛却发现双臂不能动,只要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再抬头看时,那人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麒…麒麟王?”
轲比能喉咙里似乎堵着一口千年老痰,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吃吃说出这几个字。
刘封昨晚就已经用清水洗去伪装,终于恢复本来面目,不用粘着那些毛发,觉得脸上清爽了许多,一大早便神清气爽,但看到轲比能的时候脸上不自觉罩了一层寒霜。
“轲比能,当日屠杀中原百姓,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如何面对本王么?”
轲比能见果然是刘封,心中震惊,却愈发没有了斗志,这等计策对刘封来说再寻常不过,果然自己比大汉麒麟王还是差了许多。
事已至此,只好陪着笑脸说道:“大将军,本…在下知错了,这都是各部落不听指挥,才铸成大错…”
“住口!”刘封霍然起身,指着轲比能冷笑道,“当年雁门关某助你一臂之力入关,便约定不许伤害任何无辜百姓,当年之约你可是忘记了?”
“雁门之约?”轲比能心中一沉,强笑道,“大将军,昔日之约早已过去,这一次在下是被司马懿那老贼所骗,在下保证回到河内之后,全力对付魏军。”
“河内之战,乃是我国内之事,无需外人插手!”刘封淡淡答道,“司马懿将尔等放入中原,已然是骂声一片,本王岂能如此糊涂?若与你同流合污,与那司马懿又有何不同?”
“大将军?你…”轲比能一惊,紧张地看着刘封,忽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他几次与刘封会面,知道此人一向面带笑容,看似和蔼,实则心机深沉,从不让外人看穿他的心事,今日却怒上眉梢,言辞之间更是毫不留情,甚至直呼自己的名讳,太过异常。
刘封斜睥着轲比能,缓缓道:“自从盘古开天辟地,知道三皇五帝传世,老祖宗便传下一句话,不知你可听过?”
轲比能茫然问道:“不知是哪句话?”
刘封沉声道:“血债血偿!”
“啊?”轲比能惊得连退两步,惊恐地看着刘封,“大将军,难道你不想大败魏军,统一天下吗?”
刘封冷笑道:“那是我内部之事,无需尔等过问。”
轲比能完全没想过刘封会是如此态度,先前想的诸多说辞瞬间憋了回去,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谈判了。
沉默半晌之后,轲比能看刘封脸色依旧冷漠,一咬牙说道:“只要大将军放我们回去,我不但保证对付魏军,还将幽州全部送还,大将军意下如何?”
“轲比能啊轲比能,自从你进入幽州,踏上这片中原大地的时候,你还想着要回到漠北么?”
刘封忽然一阵大笑,笑得轲比能心中发慌,他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心事一般,不由赶紧低下了头了。
只听刘封冷嗤道:“且不说河北之事,就是尔等在兖州欠下的这些血债,此生也偿还不清,即便两国交战,与那些无辜的百姓何干?如今进退无路,便又想投降,欺软怕硬,苟且偷生,还敢妄称草原雄鹰,大漠苍狼,真是天大的笑话。”
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轲比能没有谈判的资格,只能低头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阴狠之色,忽然屈膝跪倒在地:“汉大将军在上,我轲比能向鲜卑山发誓,鲜卑族从今之后,愿世世代
代臣服于大汉,永不背反。”
“投降?”未料刘封依然不屑冷笑,挑眉问道,“如今鲜卑军陷入绝境,吐谷浑部落全军覆没,你乞伏部失去战力,你们还能代表鲜卑族么?只怕光是那拓跋部便不肯答应吧?”
轲比能言道:“我是鲜卑大汗,代表上天的旨意,他拓跋部不敢违抗。”
“哈哈哈——”刘封换仰天一阵大笑,迈步来到轲比能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之上。
轲比能浑身一颤,感受着肩上沉重的压力,却不敢躲避,只能咬着嘴唇默默承受。
这从未受过的屈辱,让轲比能胸口仿佛要炸开一般,但他知道为了活命,就不敢有任何违逆,心中默念着韩信胯下受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