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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处将两名平日里为非作歹的地头蛇收拾一顿,驱逐出涿县之后,桑树被焚烧的事情很快便平息下来,再也无人敢吵嚷,纷纷认定官文说得有理。天气寒冷,百姓们也各归家中收拾,将那些无主之地主动申报官府,由官兵统一管辖分配,直到中午时分,才统计出来涿县百姓仅存两千五百人,这其中还有许多从其他
各地流亡至此的人。刘封命众将休整兵马,营田屯粮、房屋土地的分配都需要人手,只能先从城中选出原本的官吏和威望较高的乡约里正等共同安置百姓,派人将张华、张权等人从中山调来
,按照时间来算,邺城分派的各地官员也该陆续上任了。刘封虽不知秃发寿阗已然放弃攻打蓟县,但文鸯自去蓟县之后再无回音,便知道他已经成功进入城中,有了援军稳定民心,鲜卑军如今士气低落,相信他们能够再坚守一
段时间。
傍晚时分,刚刚安静下来的涿县街道上忽然又吵嚷起来,片刻之间百姓越聚越多,喊叫打骂之声不绝,有些甚至抄起地上的石块、木棍向人群中砸去。
此时巡城的正是郑浩,闻讯赶忙带兵来看,只见街道上人满为患,人群拥挤,中间也不知围住何人,闹闹穰穰也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些什么。担心百姓又聚众闹事,郑浩命人强行将人群分开,却见当街躺着一位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人,此时衣服被撕扯成片缕,须发凌乱,浑身血迹,抱着脑袋蜷曲在地上瑟瑟发
抖。
郑浩脸色阴沉,怒声道:“尔等何故打闹?”
“将军有所不知,此人就是投敌的大汉奸卢忠。”
“狗贼串通鲜卑军害人,杀死他!”
“杀了他,杀了他……”
郑浩吃了一惊,再看地上的那人,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就是卢忠,没有趁乱逃走,而是藏在城中。
“将军,我要见麒麟王,我要见麒麟王……”
吃惊之时,却见那人忽然翻身爬起来,抱住郑浩的一条腿连声大喊。
“滚!”郑浩厌恶地一脚将他踢开,指着他问道,“你真是卢忠?”
卢忠在地上滚了两圈,被旁边的百姓有一阵踢打,赶忙爬过来抓住郑浩的衣襟,连连点头:“是我,我是卢忠,我有机密要事禀告麒麟王,我要见麒麟王……”一名百姓出面言道:“将军,这狗贼躲在我家后院的柴房中,因为禁不住饥渴出来偷吃被小民发现,喊了左邻右舍将他捉拿,此等狗贼,就算将他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我们
心头只恨。”
“李掌柜,你这忘恩负义的混蛋,”卢忠指着那人大骂起来,“若不是我保住你家的店铺,早就被鲜卑军打杂抢劫了,你不知感恩,竟还出卖我……”那人怒道:“哼,卢忠狗贼,若不是你主动献城,我们又怎会遭到如此欺凌?我这店铺虽然保住,但多少乡亲好友都被贼军折磨致死,这都是拜你所赐,涿县……不,整个
涿郡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百姓们闻声又高声叫喊起来:“对,杀了他,杀了他……”
原来昨夜卢忠看形势不妙,从府衙后院逃走,本打算趁乱出城,但只有北门开着,等他到的时候鲜卑军已经逃走,汉军正在追杀,无奈只好躲进城中幸存的一间客栈。
他与掌柜相识,之前到贼兵骚扰,他也曾经出头阻止,以为对那家有过好处,便藏在柴房之中,打算对主人许以重利,隐藏些时日,再偷空出城逃走。哪知道这人根本不领他的情,还因为亲族受害太深,照样对他恨之入骨,才见人还未说几句话,便被全家人给推出门外,在大街上叫喊起来,周围百姓一听卢忠之名,纷
纷围拢打骂,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卢忠此时真如同过街老鼠,担心性命难保,死死抓住郑浩急喊道:“鲜卑军虚实我我全知道,我要见麒麟王当面禀告,你们不能杀我,我还不能死……”
郑浩见他如此说,略作犹豫,抱拳对众人大喊道:“诸位相亲,此人如何处置,还是要禀告麒麟王,不如我们同到府衙去吧!”
“好,我们听麒麟王的!”众人一口答应,主动让开一条路。郑浩命人将卢忠架起来押送往府衙,百姓们闹哄哄跟在官兵身后,吸引的人越来越多,不多时街道上排起了一条长龙,沿路打听情况,听说是卢忠被抓住,全都往县衙赶
来。
还未到县衙门口,就有人主动上前敲鼓,顿时咚咚咚的鼓声响彻全城,一队士兵从衙内匆匆赶出来。
郑浩哭笑不得,带着卢忠进了大堂,派人守住门口之后才亲自到后院去禀告刘封。
刘封睡了半天,刚刚起床正喝着稀粥,猛听到外面鼓声大作,人声喧哗,正要去问,便见郑浩走了进来,皱眉问道:“外面百姓又在闹事?”
郑浩抱拳道:“将军,涿县县令卢忠找到了,他藏身民舍被百姓给揪出来了。”
“这狗贼,真是报应!”刘封放下碗,淡淡说道,“既然人已经抓了,交给涿县百姓处置即可,为何擂鼓升堂?”
郑浩言道:“此人口称知道鲜卑军机密要事,要见将军。”
“嘿嘿,求生欲够强啊!”刘封神色不动,摆手道,“不必见了,将他交给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