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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阗军在前方屡战屡败,消息传回国中,朝野内外一片混乱,再加上城中谣言四起,搞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自从右将军卑信练伤退回城之后,大汉强盛宽仁的说法更是甚嚣尘上,于阗王尉迟乌波大怒,下令抓捕散播流言之人,一月之间,数百人被关进大狱之中,王城牢狱人满为患。
等伏师战派人求援,请丞相于计式水布防的时候,尉迟乌波才意识到情况果真不妙,如果伏师战败退回来,还有谁能挡住汉军?
尉迟曜胜征调城中预备役,将西部皮山等地的守军半数调回王城,在计式水布置防线以防汉军,城中愈发人心不稳,甚至连文武大臣都开始暗中准备后事。
这一日忽然国师伏阇讫多被斩、大将军伏师战自杀于渠勒的消息传来,于阗朝堂一片震惊,群臣大乱,尉迟乌波更是惊惧无比,急召群臣商议军事。
渠勒失守,伏师战所部尽被汉军俘虏,意味着于阗的防线彻底崩塌,伏阇讫多被斩更让于阗军震惊不已,朝堂上人人垂首,沉默不语。
于阗除了国师、丞相和大将军执掌国政之外,还有四大辅国侯,这四人都是尉迟乌波同父异母的兄弟,因国师座下有八大金刚,这四人又被称作四大天王。
长兄广德侯掌管国内所有寺庙的修葺,二弟献象侯主管各国外交之事,三弟早夭,四弟中于侯掌管于阗玉石采集,老五骊归侯负责铸造军器,四人各司其职,掌控于阗钱粮府库大事,辅佐尉迟乌波。
此时前军失利,朝中闻大将军伏师战大败而亡,群臣惶恐,献象侯上前奏道:“汉兵势大,难以迎敌,如今国中无人,不如早日奉表称臣,一则可以免家族之祸,二则可救满城百姓,此时请降,为时未晚。”
尉迟乌波面沉似水,一声长叹,拍着桌案无可奈何,早知如此,又何必大动干戈,白白死伤多少兵马。
广德侯也缓缓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穷兵黩武,多造杀孽,王弟若早不回头,只恐难渡苦海。”
群臣纷纷点头,正准备劝说投降,却见骊归侯冷哼一声出列道:“你们都是怕死之辈!我西山城城坚池深,有二水为护城河,如今调来守军过万,若使背水一战,成败也未可知,我尉迟家族数百年来在此开创基业,岂能拱手让人,你们动辄屈膝事人,真是毫不知耻,将来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尉迟乌波显然还抱着万一的希望,不甘就此让出王位,忙问道:“伏师战已死,还有谁能领兵击败汉军?”
骊归侯冷笑道:“伏师战只知练兵,却不懂计谋,故而被汉军屡次击败,莫忘了我于阗能有偌大疆土,首功当在丞相运筹帷幄,参详军机,今有丞相亲自调度,足以破敌。”
献象侯见他们还在痴心妄想,痛心疾首,急切道:“五弟,你这番话太过自不量力了!大将军以举国精兵尚不能取胜,如今只剩新兵败将,军心慌乱,人心不稳,如何能与汉军交战?我素闻刘封宽仁大度,且末王尚能有一席之地,眼下强弱分明,成败早定,早些遣使纳降,献上图籍,尚不失为一土之主,保住宗祠祖庙,这才是长久大计也,若再愚鲁,便是自取灭亡之道。”
“哈哈哈,三哥你这是为了一己私利吧?”骊归侯冷然大笑,“昔年渠勒、扜弥等未降,于阗国土也不过眼下这些,都是丞相筹谋所得,将在谋不在勇,如今再让丞相调兵,收复失地易如反掌。”
尉迟乌波看看二位兄弟,一时又难以抉择,想起一年前伏师战主张谈和,是丞相和国师一力主战才不得不用兵,多次怀疑伏师战此次出兵未尽全力,此时危亡之际,言道:“速请丞相前来朝议。”
朝官领旨去宣丞相尉迟曜胜,尉迟乌波也不宣布散朝,就在朝堂上等候,半个时辰之后,尉迟曜胜从前军赶回朝堂,花白的须发微微散乱,但眼神却清澈冷静,尉迟乌波见状,稍微心定。
不用尉迟乌波解释,尉迟曜胜也猜到朝中意见相左,主战主和各执一词,这一点他在半月前就看出来了,行礼之后环视众人,平稳道:“臣以为,于阗尚有一战之力。”
尉迟乌波面露喜色,起身道:“请丞相详细道来,也好叫群臣安心。”
尉迟曜胜轻抚长须,缓缓道:“大王勿忧,连日调兵,西山城已有两万兵马,且粮草充足,足可应两年之用;汉军虽盛,但远来数百里之外,运粮极为不便,今臣已命各营在计式水布下重重防线,水陆严密防守,汉军远来也无可奈何。”
尉迟乌波皱眉道:“只是防守,恐非长久之计。”
尉迟曜胜淡笑道:“久战于汉军极为不利,若臣侥幸能使汉军退走,乃大王之福也;若不能胜之,汉军强渡计式水必定也有损伤,臣再退兵西山城中,全军婴城死守,亦长计也……”
说到这里,尉迟曜胜看向尉迟乌波,微微躬身道:“大王莫忘了,莎车的援军正从计式水下游赶来,若此时屈膝而降,将莎车兵马置于何地?背信弃义,非但天下人笑话,连刘封也会轻视大王,将来定不会委以重用。”
尉迟乌波听到这句话,猛然浑身一震,脸色微微一变,咬牙道:“好,就依丞相之计,举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