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关外,乌孙的骑兵来回奔突,一千多乌孙骑兵把关外围得水泄不通,峡谷的陡坡上还有他们同伴的尸体,追来的乌孙军怒
不可遏,指着关上的守军大声叫骂。
这么多年来,北部四国以乌孙最为强大,坚昆、康居乃至大宛都尽量不和乌孙起冲突,甚至忍气吞声,在边关之地尤为明显,
哪怕对方踏入自己的领地围猎游走,守军也不敢说话,任其驰骋来去。
一向飞扬跋扈的乌孙军哪曾受过这等损伤,平时坚昆守军见了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天居然大开杀戒,抢了他们的关隘,
还杀死近千名守军,守军无不震惊。
第一批守军闻报追来要讨个说法,却不料在遮天关外双方还未对话,上来一场厮杀,前军几乎全军覆没,败军逃回营中,西山
谷中的乌孙军惊怒交加,倾巢而出,今日誓要踏平遮天关,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坚昆守军早被吓得不敢说话,汉军更是一脸冷漠,羊祜按剑站在关头,冷冷地看着外面乌孙军,只要他不下令,其他人都无动
于衷。
没有人回应,乌孙军大怒,领头之人挥刀咆哮一声,一队三百人的骑兵从队伍中飞奔而来,他们对着关墙射出了一波箭雨,乌
孙军的骑术也十分精湛,这一轮的骑射威力不小。
箭镞如蝗虫一样密密麻麻,铺天盖地飞上关头,所有人赶紧躲在三尺来高的关墙后,羽箭从头顶上飞过,插在黄土地上,箭杆
铮铮作响。
看到守军躲避,乌孙军咆哮着,另一支骑兵直往大门冲过来,瞬间关墙外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声音,乌孙居然用马蹄来叩击关门
。
镶嵌着蹄铁的马蹄像重锤一样,一下一下接连不断地叩击着关门,马上的骑兵张弓搭箭瞄准关头,有人露头马上就放箭,这低
矮的关墙根本没有防守的优势,两名坚昆守军刚刚探头查看,躲避不及,被射中面门当场毙命。
刘封带来的一百多士兵是来帮助坚昆的精锐,每个人都是将校,将来都要带兵打仗,还有大用处,可不能在这种地方就送死,
羊祜严令大家不许冒头,等待最佳时机。
木制的关门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半圆形的蹄铁印,薄薄的关门很快就裂开,乌孙军欢呼一声向后退开,后面的士兵早已抽出弯
刀准备冲进关来,但下一刻他们却发现关门没有倒塌,几块破板哗啦啦掉下来,里面是堆得层层叠叠的石块和黄土,将整个关
门给封死了。
乌孙军大怒,气得嗷嗷大叫,恶狼一般在关外暴躁地来回走动,他们可以用马蹄强行撞开木质关门,但对这关墙却无可奈何,
哪怕他们站在马背上伸长脖子就能看到关上的守军,但这对骑兵来说却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障碍。
乌孙的第一波攻击无果之后,退到了十几丈开外的地方,聚在一起商量着破关的办法,关墙确实不高,但没有盾牌等器械,还
是一样干瞪眼。
羊祜带兵又站在了关墙上,看到一名乌孙军果然站在马背上,向着关内了望,这人挂着一件深蓝色的披风,必定是一位将领。
“令则,我听赵广说你箭法不错,何不一试?”
就在此时,一个人在旁边说话,罗宪回头一看,不知道刘封什么时候也上了关头,他的箭法确实得自赵广指点,若不是刘封重
用提拔罗宪,赵广本打算把他留在神箭营当下一代统帅培养的。
正要谦逊几句,却见羊祜指着那个站在马背上的乌孙将领言道:“射杀此人,敌军必定胆寒。”
“遵命!”罗宪顾不上再客套,弯弓搭箭瞄准了那人的脑袋。
他的弓箭早已拿在手中,这把弓虽不能与赵广的射日神弓相比,但也是一把良弓,罗宪的箭法也已有百步穿杨的功夫。
三支羽箭捏在手指,轻轻吸了一口气,并不见他如何动作,便见三支箭矢如飞而去,箭尾的羽毛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影。
那人正在马背上手搭凉棚张望,忽然看到三道黑影迎面而来,吓得惊叫一声,低头赶忙躲避,但为时已晚,一支箭射入头盔,
另外一支射中胸口。
剩余的一支原本是瞄准他喉咙的,低头的时候也射进脑门,罗宪的箭矢也是铁质的箭簇,射穿了那名乌孙的头盔,皮甲也挡不
住铁质的箭簇,心口同样也被射中。
只来得及尖叫一声,那人便一头栽倒在地,坐骑惊得抬起前蹄嘶鸣一声,往一旁跑去,周围的乌孙军惊恐不安,终于意识到关
上守军的危险,纷纷向后退却。
此时已到中午,炽烈的阳光照耀着遮天关,关头发出一片欢呼,那些观战的守军又惊又喜,虽说暂时威慑住了乌孙军,但人家
兵力极多,稍后又如何应付?
此时王浑已经让都尉指挥守军把仓库中能找到的弓箭、烧火的木柴、脑袋大小的石头等等全部搬上关墙,甚至连伙房中仅剩的
一缸油也搬过来。
这是西域特有的胡麻油,炒菜煮饭味道极美,这时候为了应付大敌也顾不上许多了,所有的锅碗瓢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