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混战之中,羊祜也已经带兵随后赶到山谷,他在伊尔曼的引导下来到一处高地,站在几棵古松之下俯视山谷,立在山顶,
失密口一览无余,虽然中间谷底被浓烟覆盖,但两头的敌军动向却清清楚楚。
“将军快看,那就是金狮骑!”伊尔曼一眼就在火光中找到了奋力冲杀的尤屠塔靡。
羊祜按剑观战,只见金狮骑冲突起来并不需要握着兵器,他们的长枪似乎和马鞍连在一起,冲过之后就会折断,但同样能给对
手造成重创,只是这一个冲锋的功夫,丁零军就被冲乱了阵型。
看到山谷中的乱战,伊尔曼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知道今天尤屠塔靡败定了,金狮骑再厉害,也挡不住这么多骑兵的冲杀,更何
况尤屠塔靡的人中了埋伏,已经彻底大乱,想要临时变阵也来不及了,正有利于骑兵的冲锋。
就在此时,羊祜已经让士兵打出火号下令,让左翼的三千骑兵率先冲锋,号令既出,只见刀枪闪亮,喊杀阵阵,左路苏云百克
带领的铁骑如猛虎下山,借着斜坡的下冲的速度,冲入乌孙军阵内,又倒下一大片人马,他们并不恋战,借着马势飞快地穿过
乱军奔上了右面的坡顶。羊祜再下令,早已严阵以待的乌兰百克带领右翼三千骑兵发起了第二波冲击,如先前一样,他们奔入
谷底冲杀一阵又到了右边的坡顶。
随后刚刚休息整顿完毕的左翼又冲下来,两支骑兵如此往复冲杀,如同药碾一样来回冲杀,山谷中的乱军根本抵挡不住,后方
还有胡奋和罗宪的人马在收押俘虏,只要下马缴械跪地的一应免死。
山谷中惨叫声不绝于耳,无主的战马昂首嘶鸣,在山脚下聚成一堆,此时浓烟已经散去大半,靠近隘口的山坡下跪了黑压压一
片人。
伊尔曼目瞪口呆地看着羊祜从容指挥,愕然喃喃说道:“原来骑兵还可以这么冲杀。”
山坡下拉锯一样的冲杀还在继续,不断蚕食着乌孙军队伍,很多人已经完全丧失斗志,逃不出山谷口,只好效仿同伴下马投降
。
此时山路上的尤屠塔靡已经杀得浑身鲜血,冲散丁零军,向左面的密林中逃走,里面树木荆棘极多,马匹无法通行,干脆下马
而行。
一名亲兵大声吼道:“大王,你快走,我戴着你的头盔引开敌军。”
尤屠塔靡看到此种情景,只能无奈叹息,眼角的肌肉抽搐着,沉声道:“我会记住你们的,放心吧,你们的家人我会亲自照顾!
”
这些亲兵都是最早跟随尤屠塔靡的士兵,他们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向尤屠塔靡躬身施礼,一人取过头盔戴好,披上乌孙王的
披风,一百多人调转马头又往来路冲杀。
尤屠塔靡闭目深吸一口气,大吼道:“不要恋战,得空记得设法突围。”
谷里鏖战正酣,数路兵马冲杀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羊祜在山顶上也只看得到他带来的坚昆骑兵,另外的几路人马混杀一团
也指挥不到,他们只能抓住大部分敌军,少数零星逃走的也顾不得了。
同罗哥契始终盯着尤屠塔靡猛追,终于纵马赶上,大笑之中狼牙棒挥舞,将其砸落马下,亲兵一拥而上,见人已被打得口吐鲜
血,摘下头盔一看,却不是尤屠塔靡,不禁大怒,抬头看到山上的羊祜,赶紧派人报信。
羊祜听说尤屠塔靡在乱军中逃走,忙问伊尔曼:“除了这条大道,可还有小路出山?”
伊尔曼也没想到尤屠塔靡来个金蝉脱壳,无奈道:“山中小路极多,如果要追他,只有派兵越过隘口去堵截,车岭以西大多是悬
崖峭壁,还要转回到隘口的山路上才能下山,否则就要在山中绕道百余里。”
羊祜略作思索,遂后言道:“尤屠塔靡若逃走,便如纵虎归山,此乃擒贼良机,还要试一试才行,有劳大人带路追敌。”
伊尔曼也心中着急,他知道尤屠塔靡不死,很快就会报复银月部落,立刻和随从带着羊祜下山往隘口方向赶去。
山谷中的厮杀已经基本结束,胡奋他们忙着收押俘虏,听说走脱了尤屠塔靡,各分兵两千前去追敌,留下罗宪在山谷中看押俘
虏。
此时尤屠塔靡已经带着残兵从密林中仓皇逃离战场,判断着方向在乱石草丛中疾走,绕过山梁的时候碰到了同样步行而出的伊
斯别克,此时两人带来的残兵不足千人,没有了坐骑,大家都疲惫不堪,却不敢停留,急速向山下退去。
然而不等他们走出多少,便听到身后隐约传来闷雷之声,尤屠塔靡脸色大变,知道这是坚昆的追兵赶来,众人顺着山路撒腿狂
奔。
此时月上中天,山路蜿蜒如一条白练,却又似乎永远跑不到尽头,他们才跑过两个弯道,身后追兵就漫山遍野追击而来,急促
的马蹄声,黑压压的人影,让逃跑的乌孙军惊慌失措,如丧家之犬。
此时众人已经手无寸铁,连盔甲都卸去,根本无法抵挡冲突的铁骑,伊斯别克招呼一百人将道旁的大树奋力推倒,看到大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