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微微点头,朗声道:“好,苍岩部落大军溃败,沙钵城今日可定矣!马将军立刻与车簿羽将军前往沙钵城,围城劝降!”
“遵命!”马隆将带来的干粮留给李钰他们,与大宛军直奔沙钵城而去。
黄昏时分,李钰重整人马来到沙钵城,马隆已经带兵将城池完全包围。
马隆禀告道:“阿伊列会靡带残兵逃回城中,末将已经命人将劝降书信射入城内,此时想必已经满城风雨了。”
李钰笑道:“苍岩部落百姓必定已无战心,早有降意,只是那些官吏始终担心我会破城报复,所以才负隅顽抗,还需瓦解其心。
”
马隆言道:“如此唯有将军亲自写信承诺方可。”
李钰点头道:“我正有此意,但没有合适之人进城报信。”
正商议之时,忽然军卒来报,归降的苍岩部大都尉施乌瘦来到前军,李钰忙命人将他带进来。
施乌瘦进帐后躬身道:“李将军,施乌瘦现在看到了将军的一番苦心,你的确是来帮助苍岩部落的,苟军师今天一番劝说,施乌
瘦茅塞顿开,特意请命前来,愿进城劝说翕侯投降。”
“来得正好!”李钰大喜,又皱眉言道,“我看阿伊列会靡固执自大,恐怕难以劝降。你若贸然去见他,其刚刚兵败还在气头之上
,只恐会恼羞成怒,将兵败之责怪到你身上,恐有性命之忧。”
施乌瘦吃了一惊,迟疑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李钰言道:“我早与军大吏克罗科暗中有联络,但此人做事不够果断,还在犹疑之中,部落中还有几位大人担心我会公报私仇,
只要大人能亲自去劝说,说明我汉军政令,还有本将心意,他们自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施乌瘦微微蹙眉,忽然双目微眯:“将军的意思是……除掉阿伊列会靡?”
“为了降低风险,这也是无奈之事!”李钰缓缓点头,言道:“若大人感念翕侯之恩,不忍下手,只需联合其他诸位大人领兵打开
城门,阿伊列会靡交给本将处置也好,只是如此一来……便少了一件大功,我们也就无需再另选翕侯了!”
施乌瘦眼中寒光闪烁,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李钰马上写了一份书信,交给施乌瘦:“进城之后先去说服克罗科,至于如何行事,全看尔等决策,本将就在城外静候佳音,以
举火为号。”
施乌瘦将书信藏好,李钰将他送出帐外,夜色中狂风阵阵,吹得旌旗猎猎作响,天空中一片漆黑,不见半点星光。
李钰负手叹道:“如此大风,恐怕不日就要下雨了。”
施乌瘦躬身道:“将军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在城外淋雨的。”
李钰微微点头,目送施乌瘦离开大营,朝着沙钵城的方向狂奔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车簿羽见李钰放走一名乌孙将领,担心道:“李将军,他是乌孙的大都尉,如果进城向他们的翕侯报信,克罗科不就危险了吗?
我们也失去了一个可能的内应。”
李钰笑道:“团长大人尽管放心,此人已经见识到了我们的军容,更何况此时沙钵城已被大军包围,成了一座孤城,若要强攻,
不过半日时间就能拿下,他若再背叛了我们,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车簿羽吃了一惊,看着远处密密麻麻亮着一圈火把的沙钵城,问道:“这么高大的石城,李将军有把握半天攻下来吗?”
李钰大笑道:“待团长见了我后军器械,自会明白!我放走的那人他已深知我汉军攻城利器之威力,他别无选择了。”
车簿羽将信将疑,忽然又叹道:“我奉大王之命前来助战,还没有帮上什么大忙,看来又没机会了。”
李钰笑道:“团长不必着急,拿下沙钵城之后恐怕还有一场恶仗要打。”
车簿羽眼睛一亮:“李将军是说去攻打赤谷城吗?”
“非也!”李钰摇了摇头,目视遥远漆黑的北方夜空,缓缓道,“赤谷城的援军想必也快到沙钵城了吧!”
车簿羽躬身道:“如果李将军有把握,今夜应该就能进城了,我去让部下们做好准备。”
李钰微微点头,等车簿羽走后,马上传令全军随时待命,由孟观监视沙钵城的动静,一旦看到火号,便立刻出动接应,乌孙援
军即将到来,越早进城越好。
夜风呼啸,黑夜时间静静地流逝,不知过去了多久,李钰在中军帐中不觉伏案睡着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都在带兵和厮
杀之中,若其实他早已疲惫不堪,只是战事未了,只能强打精神撑着。
睡梦中仿佛又回到战场之上,耳边马蹄声震,战马嘶鸣,兵器铠甲撞击的声音接连不断,白日的一场血战十分激烈,让他的每
个神经还处在兴奋之中。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呼唤,李钰睁开眼睛,睡眼迷离,却见自己躺在了一间房内,屋内设施与小时候一般,还以为是在梦中,
转头又看到邓忠在窗前看着他。
李钰吃了一惊,猛然坐起:“这是何地?”
邓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