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浑川一片混乱,乌孙军惊慌奔走,召唤寻找着自己的坐骑,思浑川在低洼处,敌军从山坡上冲下来,他们没有退路,不赶紧
找到坐骑,就是等死。
童石耆在短暂的震惊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看到从北面冲下来的汉军骑兵,他就知道情况不妙,很可能施乌瘦就是那个叛
徒,他翻身上马,他急忙指挥周围的士兵迎敌。
希律律——
就在他大声呵斥下令的时候,南面的高地上忽然也出现了一簇骑兵,童石耆扭头看过去,不禁脸色大变,这些骑兵倒是不多,
穿着砖红色的铠甲,战马神俊高大,正是大宛兵马。
两年前出兵大宛的人马正是童石耆率领,所以他对大宛兵再熟悉不过了,危急时刻他决定先向后撤出思浑川,这里的地形对于
他们实在太不利了。
敌军突然出现,乌孙军本就十分慌乱,加上骑兵又不能往高坡上冲杀,只有先退到平地上,才能想办法突围。
童石耆双目赤红,咬牙调转马头向回路撤退,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他要想办法保住兵力,看来沙钵城早已经丢了,形势对乌
孙大大不妙,将尽快返回赤谷城报信。
但忽然间童石耆的脸色惨变,阴沉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慌乱,在他们的来路上,忽然也出现了一队骑兵,看来汉军早就埋伏在
这里,对思浑川形成了合围之势。
“杀——随我冲出去!”石耆一声怒吼,手中一柄大刀指向了前面的汉军。
乌孙军被这一阵埋伏虽然打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全军大乱,但身处险境之后也将他们的血性激发出来,绝不甘心束手就擒,跟
着童石耆的乌孙军大叫着冲向了对面的敌军,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此时左右的乌孙军已被汉军和大宛军冲得七零八落,惨叫连连,大部分甚至还没来得及上马就被骑兵斩杀,有些人干脆逃入浅
滩湖水中,渐渐陷入了沼泽淤泥之内,发出绝望的叫喊。
车簿羽这一次杀得很痛快,大宛军从高坡上呼啸而下,一轮弓箭射击过后,乌孙军已经彻底乱了阵脚,车簿羽一马当先,一杆
枪东挑西杀,为数年前被乌孙军杀死的同伴们报仇。
就在两年前,他们就是被乌孙大将军童石耆打败,从此一蹶不振,现在终于到了报仇的机会,不仅车簿羽奋力杀敌,那些大宛
军下手也毫不留情,对乌孙军的喊叫和求饶视若罔闻,一律斩杀。
思浑川的中央位置有一片巨大的乱石堆,这里骑兵无法通过,全部被逼到角落里,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不少人被挤进了湖水
中,扑腾得水花四溅。
一阵风刮过,邓忠和马隆分左右指挥士兵摆好阵型,高大的战马上士兵们杀气腾腾,他们张弓搭箭,准备对这些乌孙军迎头痛
击。
乌孙军不甘心就此屈服,大部分人催马反冲过来,他们在迅速地靠近,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仇恨已经被激发到了最大化,
他渴望看到飞溅的鲜血。
就在此时,马背上箭雨呼啸而至,两队骑兵交叉放箭,箭雨不仅漫天而降,还左右交织,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箭网。
乌孙军在冲刺的时候就看到了弓箭,他们都在小心防备,但想不到汉军居然会用这种奇怪的方式,不但射箭的角度古怪,那箭
矢还连续不断地射过来,这完全和他们平常见到的弓骑不一样。
骑兵突然放弃冲杀,这让直冲的乌孙军很是别扭,纵使他们骑术精湛,面对忽然从两面射来的弓箭,也一阵手忙脚乱,冲在前
面的乌孙军倒下了一波又一波,战马在翻滚,士兵在惨叫,同样也阻碍了后面冲过来的骑兵。
好不容易集合冲过来的乌孙军再次大乱,互相拥挤踩踏,童石耆咬牙催赶着兵马继续冲击,他已经双目充血,陷入了绝望之中
。
“冲过去!”
童石耆大吼着,双目圆睁,不断催赶士兵,乌孙军再次喊叫着冲上来他们也有弓箭,试图远程破阵,冲出突围。
但前方的敌军立刻向后撤退,很快左翼的大宛骑兵又冲杀过来,仓皇迎敌的乌孙军再次大乱,被杀得抱头鼠窜,四处奔逃。
思浑川上尸横遍野,躺了一地的马匹和乌孙军的尸体,连个空阔处都没有,有的被踩踏成肉泥,地面上污秽不堪,难闻的气味
合着血腥气,令人作呕。
童石耆须发皆乱,猛听到身后响起一道激越嘹亮的号声,转头看时,对面高坡上出现了一个昂然而立的身影,长在不断调动人
马,几路骑兵随着他的旗号往来冲杀,刚刚集合起来的士兵很快就会被冲散,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
他招呼着身边的士兵指着远处嘶吼道:“那边山上是主将,随我去杀了他,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报仇,报仇……”
乌孙军怒吼着,跟着童石耆杀向了李钰所在的方向,这是他部下最精锐的骑兵,多少年来随他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擒贼先擒王!
童石耆也懂得这个道理,只要杀了那名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