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就被陈叶拉了一下胳膊。
她愣了愣,到了嘴边的话咕咚一下,又咽了回去。
陈叶拽着她的胳膊,动作有些粗鲁地把人拽到自己身后,然后对着不满的原配正色道:“我们不是帮她,她破坏你的家庭,应该受到唾弃,你要怎么解决她都可以,举报、报警,想用哪个办法看你自己,但是……”
转折来了,“你不能在医院闹成这样啊,这里不是大马路,不是你们家,甚至都不是你老公和小三的单位,这里是医院,大家来这里是看病的,而且还是妇产科,周围这么多要生小孩或者刚生了小孩的,都需要休息,你大吵大闹,会影响别人休息,还会吓到新生儿。”
说着他顿了顿,又给对方戴高帽,“我看大姐你为人正派,做事说话都有章程和条理,想来也不是什么冒失的人,应该不是那种为了自己出一口气就不顾别人感受的人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对方明显也回过了神来,顺着陈叶给的台阶就坡下驴。
扭头狠狠警告33床:“臭/婊/子算你命大,我暂时放过你,等你出院了走着瞧!我现在就先不打你,等着吧,早晚打到你满地找牙!”
说完又扬言回去就立刻写举报信,放完狠话就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等她走了,33床才捂着脸痛苦出声,同病房的两个病友从阳台上回来,默默地整理着自己被殃及池鱼的柜子和床上的私人物品,没有人去安慰33床哪怕一句。
之前被疏散的围观群众又来了,在门外冲着她指指点点。
杨沐桐也没什么好劝的,看了一眼,叹口气,就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带上病房门。
转身就看见陈叶抱着胳膊靠在一旁的墙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杨沐桐的心里一跳,下意识地说了句:“刚才多谢陈医生出手相助。”
陈叶微微一愣,头歪了歪,呵了声,“杨医生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客气了?”
“……应该的。”杨沐桐眼睑一垂,小声地说了一句。
陈叶沉默片刻,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温度,杨沐桐眼睫毛颤了颤,“我还有事,先走了,抱歉。”
说完低着头,匆匆地从他身边擦过去,头也不回地走向办公室方向。
陈叶站直身子,下巴紧绷着,低声嗤了一下。
我稀罕你这声谢?
33床所在的病房和郑妙仪所在的病房离得不远,陈叶直起身,就看见陆耘正站在病房门口,满脸好奇的看过来。
他干脆又走回去,看了一下刚吃饱正在睡大觉的小不点,问陆耘:“刚才没问,我干儿子起名字没有?”
陆耘耸耸肩,“大名留给长辈起,妙仪原来起了个小名,叫早早,他还没到预产期就出生了。”
陈叶点点头,嗯了声。
陆耘看他兴致不是很高,想了想,问道:“你跟杨医生以前就认识?”
陈叶闻言嘴角又抿了起来,半晌嗤了声,“你不会不记得人家了吧,以前不是总笑话我谈恋爱居然还给人家写信?”
嗯?写信?
陆耘一愣,随即眼睛倏地睁圆起来,连声音都因为惊讶而变得有些尖锐,“啥玩意儿?你说啥?你意思是杨医生就是……就是那个收你信的人?!”
“……很难接受?”陈叶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陆耘靠在一旁的墙上,拍拍胸口,“不、不是……你让我缓缓……居然是杨医生,好家伙,刚才一点没看出来……”
陈叶又嗤了声,什么都没说。
杨沐桐从病房回来,看看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就准备下夜班,她昨天值班值的是黄金班,连带着周末,可以休息两天半。
她打算回去看看祖父母,吃一顿饭。
杨家老宅在旧城区,距离步行街不算很远的地方,一条叫凤凰巷的巷子里,是独门独户的两层半小楼带前后两个很小的小院子。
宅子已经很老了,墙角都长了青苔,杨沐桐的车进不去,停在巷子口的公共停车位上。
只有保姆阿姨在家,杨沐桐进了屋,一边换鞋,一边问道:“秀姨,爷爷奶奶今天都上班去了?”
杨沐桐的祖父是国内有名的肝病学专家,容医大的教授,祖母则是著名的妇科医生,老两口退休后都被返聘到省医院,每周还会去出好几次诊。
秀姨从厨房探头出来应道:“是啊,晚上才能回来吃饭,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吃点吧,面也行,我先回房间洗个澡。”她应完,抬脚往楼上走。
家里很安静,杨沐桐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
洗完澡下来,秀姨已经做好两菜一汤,清炒虾仁、红烧小排和蔬菜丸子汤,两个人一起吃完饭,她被秀姨打发去休息。
直到晚上吃饭,才在家里见到下班回来的祖父母和父母。
杨沐桐的父亲杨致远是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母亲周悦和他同单位,是人民医院心内科的主任,夫妻俩性格迥异,杨致远性情温和中带有一点圆滑,周悦则要严厉刚直得多,尽管如此,他们在面对女儿时,关注的都是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