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3 / 5)

府有人上来组织民众避难,确实有点末日。

“该睡了。我们今晚轮流守夜,看见谁有呼吸困难的症状就叫醒我。”秦时武暂时不想思考世界末日的事,他觉得目前该关心的是他们能不能过了今晚。

几人从断电后就养成了随身带表的习惯,之前为了防止烫伤摘下来了,过后一直没想起来。现在需要看时间了,就把表掏出来凑在一起给它们做体检。

他们四个人四块表四个时间,每人表上的时间都和其他人有至少几分钟的偏差,最后大家决定遵从老祖宗的优良传统,各退一步取中间数。

安排守夜时间的时候,江暮云和楚不闻被秦时武支去了一头一尾。

他俩身上的伤都见了血,需要早点结痂,安排在一头一尾能少动弹点。

这一夜对于山上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安静又难熬的。

安静是因为原本海啸过来的时候外面就下着雨,要防氮氧化物中毒不算特别困难。

除了几位作死小能手,在火海烧过来的时候没能及时捂住口鼻,后续看自己没什么症状就以为真没事,晚上为了保暖还非要把四周遮挡得严严实实,谁劝都不好使。

结果潜伏期一过,几位大聪明肺水肿喘不上气,连个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人就直接悄无声息地没了。

难熬则是因为大家身上都带伤,说不好什么时候一翻身就蹭着了。晚上山上还冷,秦时文差点给冻抽筋。所以早上天光一亮,人就醒了个七七八八。

江暮云钻出帐篷的时候还穿着雨衣,牙都刷完了才觉出哪里不对。

就好像是蓝星给人类的安慰奖一样,今天雨停了,天空也呈现出久违的湛蓝色。

江暮云掀开雨衣帽子,抬头看看天空,转头对从帐篷另一边钻出来的楚不闻道:“要不你暂时先别刷牙了?”

楚不闻茫然。

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连刷牙权都被剥夺了?

江暮云抬起手上临时充当刷牙杯的小碗,冲楚不闻遥遥敬了一碗:“我早上没发现雨停了,这会儿咱仅剩的一碗水已经被我糟蹋完了。你要是现在刷牙,八成只能干咽牙膏沫。”

“雨停了?”秦时文直接把头探了出来:“我说今天早上醒了总觉得少点什么——嗷!”

秦时文的头又缩了回去,看那动静八成是蹭到伤口了。

江暮云吐掉漱口水,用湿毛巾擦擦脸,手扶着护栏往山下看。

这里仿佛成了真正的汪洋大海。

偌大一个南市已经不见踪影,只剩零星高楼摇摇欲坠地在水中晃动。

水面是清清泠泠的模样,仿佛所有污浊都已经沉入水底。

太阳初升的那一刻,水面上腾起了丝丝绕绕的雾,无边的水域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不知不觉间,护栏边站满了人。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久违的日光自云层上一跃而下投入水面,被袅娜雾气缠绕。

苍茫而静谧的城市为幸存者们献礼,带着一派天真与不谙世事的残忍。

阔别数月的太阳向人们投来怜悯的目光,山顶观景台上响起的不是欢呼,而是压在喉咙里的哽咽低泣。

江暮云脱了雨衣捋起袖子,贪婪地享受着可以沐浴阳光的每一分每一秒。

秦时文抬起手,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喃喃感叹到:“恍若隔世。”

“有小鸟!”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往天上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爸爸笨笨,小鸟在那里!”

所有人都看向出声的小女孩,小女孩被爸爸抱在怀里,指着山下的方向。

许久没有吃糖的糖糖小姑娘瘦瘦巴巴又脏兮兮的,只有两双大眼睛像她最喜欢的玻璃糖纸一样亮晶晶。

见众人都看她,糖糖也不怯场,反而开心地冲大家挥手,招呼大家一起看她心爱的小鸟。

众人顺着糖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从下方掠过,消失在一座小矮山的山顶后面。

西郊群山多数都只剩了山顶那一截,山顶观景台上多少都有几个小鼓包。

可能简陋,但确实是幸存者们为自己支起的一片小天地。

江暮云伸了个懒腰:“走走走该干活了,下山打点水去。”

楚不闻还惦记着自己的刷牙权:“我跟你一起去,就当晨练了。”

秦时武把今日份的消炎药给他们:“你俩别折腾了,伤口刚结痂别再给崩开。”

江暮云梗着脖子生吞胶囊:“就我们这点儿锅碗瓢盆,能崩着哪儿啊,放心吧哥。一会儿我俩上来,你们再下去跑一趟,咱公平公正有福同享!”

说完也不等秦时武说话,江暮云揣上小水壶就走。

他们确实没啥容器,矿泉水瓶都没有,只有这种户外水壶,以及他们吃饭用的锅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