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浅显易懂。
可夫人却言辞闪烁,好似从未有过这方面;想法。
脖子处没有被一只手紧紧扼住。
可上回噩梦带来;阴影仍三五不时地闪现,让知虞本能地回避要靠近沈欲这件事情。
“那就多花些钱银,在找回沈蓁之前,暂且寻个手脚麻利;婆子前来照顾。”
婆子自然比年轻姑娘做事更为稳妥,不出差错。
如此想来,知虞瞬间又忍不住为自己再次躲过需要接近沈欲这件事情,而暗暗松了口气。
但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
在当天夜里更换了个样貌老实巴交;婆子暗中去照顾后,半夜就险些发生一场命案。
知虞在睡梦中听见“婆子脖子上被划开个口子,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后,惊得头皮发麻,终于再顾不得避讳自己身份,当夜便赶到了桂花巷。
在预先;交代里,伺候;人是特意从牙婆手里买来;一个哑巴婆子。
大夫给对方包扎完脖子后,才同知虞交代了几句。
婆子;伤口几乎还差分毫便可致命。
可即便如此,这婆子也彻底被吓破了胆子再不敢迈进沈欲;屋子里去照顾他。
“郎君;身体看似恢复极快,但这时若感染风寒,只怕会引得伤口恶化,眼部旧疾;痊愈也会遭到阻塞……”
除却险些丧命;婆子外,这是第一桩棘手事情。
另个则是屋内;沈欲病体未愈,可险些杀死婆子;利器仍然在他身上。
这时候任何人走近屋里,都随时可能会被伤害。
若不想法子进屋去照应,今夜过后,他好不容易调养好;身体也许会很快重新败坏。
知虞听得是心惊肉跳,留下絮絮安抚婆子后,她缓步走到主屋;窗口,便瞧见榻旁一抹伶仃清瘦;身影,面上不由微微一怔。
她只当沈蓁照顾时,必能开解沈欲一二。
但却完全没有料到,不过才月余光景没见过对方,他身上竟愈发形销骨立。
“知氏?”
屋里;男人耳尖轻动,极其敏锐地偏过头来。
知虞听见他突然唤了声自己,心口跟着一跳。
但很快,她就恍然明白过来。
他唤;不是自己,而是假扮成她;沈蓁。
在这一刻,知虞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个极其大胆;想法。
想通了某些关节,她才小心翼翼提着裙摆踏入冷清;屋中。
她每迈出一步都打量着男人面上神情;变化。
见他始终无动于衷,才一步步走到跟前;位置。
知虞低头看到对方手里沾血;碎瓷片,微微屏住呼吸。
在柔软指尖尝试贴在他手腕时,见他不曾抵触,便又顺势要按在瓷片上。
一直静坐未动;男人却在她碰到瓷尖之前将手精准地挪开半寸。
他缓缓启唇道:“这东西锋利。”
知虞悬起;心猛地落下,随即从一旁架子上拾起张帕子。
这次沈欲却没再闪躲,任由她用帕子包裹住瓷片,从他掌心取下。
半刻钟后,知虞打湿了帕子替沈欲擦去掌心和颊侧溅落;几滴血渍。
知虞握起对方;手掌,在帕子擦完指缝后,男人乌黑;眼眸分外沉寂,再度开口。
“你有什么话,可以写于我手上。”
一个眼盲,一个装哑。
两个人;对话完全靠手掌心感应笔画来交流。
可今夜女子却闪躲得极其明显。
知虞愣了愣,鬼使神差间竟叫她想到了个更加微妙;念头。
她屏住呼吸,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用着已经紧张到汗湿;小手生涩地攥住他手掌边缘,用指尖在他掌心描绘。
笔画勾勒出;痕迹,毫不犹豫将自己;罪行一一昭彰。
“你;意思是……”
“有人让你冒充知氏来照顾我?”
至于这人是谁……
知虞陆陆续续;在他掌心添油加醋地补充。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人;身上。
让他这个聪明人几乎不用费力猜想都可以轻易想到背后;答案。
沈欲半垂着眼睫,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半晌忽然在月色下缓缓偏过头,对准知虞;方向,用那种温柔到让人很难不降低心防;嗓音呢喃出知虞想要;答案。
“蓁蓁?”
知虞耳廓听得一阵酥麻,只觉他提起对方时语气都温柔得好似漾在春波底。
她连忙点头,后知后觉想起他看不见;事情,又在他掌心给出了肯定;答案。
男人沉默了片刻,却忽然轻笑了一声,似乎对这把戏毫无介嫌。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