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
而之前接自己过去的那陆管事跟认识的金侍卫,不知在跟温益卿说着什么,两个人脸色看着很是焦急。
突然温益卿一挥衣袖,转过身要走。
但当看见阑珊的时候,他忽然间大步走了过来。
往日阑珊见了温益卿,总是斗志十足,可今儿显然不对。
看着他向自己走过来,阑珊竟有种要躲藏起来的冲动。
可到底还是没动。
温益卿走到她跟前:“舒丞,能不能借你的车一行?”
阑珊没想到他会提这种要求:“郎中……”
飞雪在后暗暗着急,恨不得阑珊一口回绝了他。
这时侯工部众人陆陆续续出了门,也看见了他们两人,未免又有些许期待之色。
毕竟温驸马捉/奸的消息在前,满脸伤痕出现在工部在后,坐实了这种传言似的。
虽然明目张胆的围观不好,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放慢了动作,或装作上车的,或装作攀谈的。
此刻温益卿见阑珊犹豫,却笑道:“怎么,舒丞不愿?哈,原本我是发现跟你相见恨晚,想请你去喝酒的,这个光都不肯赏吗?”
阑珊忽然觉着眼前的温益卿,有些陌生。
温益卿则盯着她:“舒丞不是喜欢喝花酒吗?近来我也觉着这种事挺有趣的,不如结伴同行如何?”阑珊惊呆了,她很难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温益卿是疯了?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胡言乱语。
一块儿惊呆的还有工部那些准备看热闹的人。
花酒?温驸马?
“温郎中!”
阑珊反应过来,急忙想阻止温益卿。
杨时毅最厌恶这种行径,当初她正是为了给杨尚书厌弃才选用这种自毁名誉的方式。
但是温益卿不同啊。
毕竟他是工部里,内定为杨尚书后继者的青年才俊。
“温郎中,你、你……”阑珊简直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差点脱口而出“你喝醉了”,总算想到:“你又开玩笑了。”
她总算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便故意大声笑着说道:“当初我不过是一时迷惘才做了错事,已经改过自新了。温大人如今就不必老惦记着这件事来取笑我了。”
她嘴里笑吟吟地说着,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温益卿,丝毫笑意都无。
因为她知道温益卿方才那话,不是玩笑。
但是阑珊这两句,却让围观众人松了口气。
大家当下都以为温益卿是又故意的嘲讽阑珊之前的行径而已。
温益卿细看阑珊的双眼,却瞧见这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深藏的忧虑。
哟……原先总是不遗余力的跟他对着干,一点儿小事都能吵的火星乱冒,这会儿却是怎么了?
居然一反常态的给他打掩护。
温益卿看了阑珊半晌,仰头笑道:“有意思。”
正在这时,飞雪咳嗽了声。
阑珊听出她的声音有几分紧张,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
却见飞雪紧锁眉头,向着她使了个眼色。
阑珊眨眨眼,重回头,却瞧见自己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到了。
最要命的是,车门处坐着一个人。
赵世禛斜靠在车壁上,看着面不改色,只是那两道浓烈的剑眉已经悄然微蹙了几分。
阑珊最近察言观色的本事也见长,猛地看他现身,已经嗅到不祥,又见是这种情形,她立刻小碎步冲过来,隔着三四步远就很是谄媚地作揖躬身:“下官参见荣王殿下!”
赵世禛见她这般殷勤,脸上的微恼慢慢地变成了惊奇。
终于说道:“舒丞免礼。”
阑珊满面灿烂地笑道:“听说殿下掌理了北镇抚司,也算是日理万机,下官屡次想去王府拜会都不得见,今日一见,不胜欢喜!”
赵世禛听她口灿莲花却分明一派胡言乱语,而且态度大异于平常,那脸色就也越发奇异了。
周围众工部官员们瞧见王爷驾到,也都纷纷地躬身行礼。
可是听舒阑珊在堂堂工部门口如此不加遮掩地阿谀王爷,心中又有些感慨——怪不得听闻荣王赵世禛对于舒丞也很另眼相看,瞧瞧人家这抱大腿的功夫,何等的娴熟自在,旁若无人。只有温益卿立在原地,默然冷静地看着他们两人。
赵世禛也正扫着他。
阑珊见荣王沉默不言语,又见他的眼神还不忘向自己身侧温益卿的方向瞟,暗暗着急。
在赵世禛身上扫过,突然箭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殿下,您这里沾了点柳絮,下官给您掸去!”
她拉着赵世禛的袖子,挥动白嫩的小手假惺惺地给他拂着,一边抬眸看着他。
围观的工部众人算是眼睛落了一地。
方才还以为舒丞只是抱大腿抱得浑然天成而已,如今看来何止啊,这公然拉扯王爷衣袖的行径,却让人想起了一个古老的形容词。
众人皆叹为观止,又有无数人自叹不如。
本来在看到阑珊大肆拍马的时候,还有不少有志之士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自己也该如此积极主动去抱一抱上头的大腿。
可是看到她拉袖子的举止……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