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禛道:“他在父皇那里,我听说你到了就忙着出来,哪里顾得上他。”
阑珊笑道:“端儿可好吗?这段日子可乖吗?”
赵世禛说道:“他敢不乖。”说了这句又怕阑珊担心,便瞥她一眼道:“他倒有一半的时间是跟着父皇的,父皇疼他疼的无法可说。”
说到这里,赵世禛又端详了阑珊一会儿:“你要不要先回去整理整理?换一件衣裳之类……”
却不等阑珊回答,赵世禛又道:“罢了,不用回去,就这么去面圣,叫老头子看看,他的儿媳妇何等的不容易,哼。”
阑珊虽然不在意自己的外表,可也怕丢了赵世禛的脸,便道:“别说笑话了,这样可以吗?”
赵世禛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说了这句,又多看了阑珊一眼,叹道:“你这个样子,忽然让我想起当初第一次看到你。”
阑珊闻听,掩口笑了笑,才道:“第一次看到我又怎么样,你是不是心里笑我呢?”
赵世禛道:“何止是心里。”说到这里便又握紧了阑珊的手:“当时我想,这是哪里跑来的小可怜。后来才知道……这是老天送给我的。”
阑珊只觉心中的甜意将要溢出来了,便忙低下头忍笑。
两人到了乾清宫门口,雨霁却早得知消息跑出来迎接了,见了阑珊忙跪地:“参见娘娘,恭迎娘娘回宫。”
慌得阑珊急忙上前把他扶起来:“公公你这是干什么?我怎么当得起?”
雨霁是启帝身边最得力的人,他的身份之高,就算是平日里见了赵世禛也不必行礼的,反是赵世禛得对他尊敬有加。
此刻却冲着阑珊下了跪。
雨霁给阑珊扶起来,满面堆笑道:“应该的,太子妃这一趟出海,不仅剿灭了海上的贼寇,而且将跟南洋人交易的宝船跟货物都完好无损地找了回来,这种不世之功,谁人能及?皇上本来镇日为了此事忧心,太子妃立下这种功劳,就是替皇上解除了心头大患,奴婢向太子妃磕头也是很应该的。”
赵世禛道:“公公,你看她破衣烂衫的,哪里像是什么太子妃,倒像是谁家走失流落街头的。”
雨霁笑道:“殿下切莫这样说,娘娘现在在老奴心里眼里,比那金光闪闪的菩萨还要尊贵呢。”
于是急忙请了阑珊跟赵世禛进了内殿,正赵承胤在皇帝跟前,摆弄最近皇帝送给他的千千车,宝塔儿,水上浮,摩睺罗等各色玩具,弄出各种各样的姿态,一边玩耍,一边跟皇帝和西窗童言童语地说话。
忽然见了赵世禛进门,便忙爬起身来,叫道:“爹爹……”
不料话音未落就看到了旁边的阑珊,端儿睁大双眼,呆呆地看了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娘亲?”
似乎半信半疑的,却听西窗颤声道:“是娘娘回来了呀,小殿下……是娘娘……”
端儿听了这句,大叫:“娘亲!”拔腿便往阑珊跟前跑来,情急之中把手里握着的一个傀儡儿扔掉了,幸亏那是个皮具做的偶人,才不曾摔坏。
阑珊正也盯着端儿,见他跑过来,就也忙迎上去,将儿子一把抱入怀中,刹那间泪就流了出来。
端儿素日里不管是在赵世禛跟前还是在皇帝跟前,从来都是小大人般的,就算是受伤也不肯流一滴泪,此刻投入母亲的怀抱,却不知为何,搂着阑珊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仿佛有万种委屈。
赵世禛在旁边皱眉道:“平日里都好好的,怎么见了他亲娘就娇气起来了。”
别说是端儿,西窗都在旁边掉了泪。
幸而端儿哭的很大声,并没有听见这句,所以也没有被影响。
皇帝笑看着这幕,却会意地说道:“不管是跟着谁,到底是不如他自个儿的娘亲啊。”
阑珊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母子相见的喜极而泣,也给端儿拭干了泪,才上前拜见皇帝。
皇帝早看到她风尘仆仆且又脸色憔悴的,安慰嘉奖了几句,便道:“你这一路辛劳,朕自然是知道的。你倒是不忙着来回事,还是先回宫休息调整妥当了再说不迟。”
皇帝说着又对赵世禛道:“你且先带了太子妃回去吧,对了,再叫太医给她看一看,好好地调补调补。”
赵世禛领旨,便先陪着阑珊出了乾清宫,端儿见了娘,就不要爷爷了,亦步亦趋地跟着父母回了东宫。
阑珊沐浴过后换了一套衣裳,出来后却见端儿泪汪汪地站在地上,原来端儿因为刚见了娘,舍不得厉害,还试图闯到浴房中去,几次都给赵世禛提溜了出来,他又不敢当着赵世禛的面儿哭,就强忍着。
只是端儿虽然聪明,到底是孩子,见赵世禛不许自己进内,他就忍不住嘀嘀咕咕道:“为什么爹爹可以进去陪着娘洗澡,端儿不可以。”
西窗哭笑不得,只得叮嘱:“殿下,这话可不能让太子听见啊。”
端儿眼巴巴地等着,终于见阑珊出来,才又迫不及待扑过去抱住。
虽然他记得西窗的话,却仍忍不住说道:“端儿、端儿也想跟娘一起洗澡。”
阑珊愕然之际,赵世禛已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他虽进了几次,却也都给阑珊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