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救美(2 / 3)

权臣妻 桑狸 2460 字 2024-03-03

,半旧的墨衫,容长的脸儿,青玉冠束发,鬓边隐有霜白,眸下微泛青黑,瞧上去略显出些疲惫。

姜姮敛衽为礼,轻轻向他拂身。

徐崇山道:“荆娘子不必多礼,说起来我还应当多谢你,山中多贫寒学子,购不起文房,是你将价格压得极低卖给他们,让他们得以安心读书。”

姜姮道:“求学不易,读书不易,我是能理解的,再者说,只是少赚了些,也不是不赚,山长不必往心里去。”

徐崇山温儒的脸上浮现出笑意:“荆娘子为人坦诚,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他顿了顿,又道:“我没有想到,一个闺阁女子竟能有这等胸襟和见识,如此体谅艰辛求学的学子。”

姜姮一怔,低下头不言语。

屋中一时寂静,徐崇山道:“我要的书可都寻到了?”

姜姮回过神,从包袱中拿出书单,上面有勾画,“大多数都寻到了,只是有几本上游断了货,需要再费些周折。”

徐崇山捋着短髭满意地颔首:“无妨,关键的几本都有,剩下的慢慢找就是。”

两人商定了价格,说好明天一早把书运送上书院。

商谈完正事,徐崇山引姜姮去窗边绣榻上坐,唤进刚才引姜姮前来的书生,要了一壶清茶。

茶汤上白烟氤氲,徐崇山揽袖亲自斟入瓷瓯中,轻轻推到姜姮身前。

姜姮很喜欢和这样温文的长辈相处,双手抬瓯,送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山中岁月幽静,耳边不时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和着茶汤清苦,很是安宁舒缓。

徐崇山道:“荆娘子应当知道,我和檀令仪是师兄弟吧。”

姜姮从前在槐县住过,那时与辰羡是名义上的夫妻,而辰羡在东临书院教过几天书,她也不确定那时徐崇山知不知道她这个人,稍微思忖,还是决定坦诚:“知道。”

徐崇山接着说:“我们师从洛州鸿儒季阳子先生,还有个师弟,自小天赋异禀,说起来,荆娘子应当很熟悉,他姓谢名晋。”

姜姮握茶瓯的手猛地一抖,溅出些滚烫茶汤在手背。

徐崇山递给她一张干净绣帕,温声道:“你不要怕,我没有翻旧账的意思,我这师弟是罪有应得,这些事原也跟你这妇道人家无关。”

姜姮哪是惊惧这个。

她低眸捏着绣帕轻拭手背,睫羽轻覆,遮住了眼底惶惑不安的神色。

徐崇山瞧着她的模样,略微愣怔,随即道:“旁的也不要怕,我不会对人说你的身份,今日摊开来说,只是想问问,我这师弟临死前可曾留下什么话?”

姜姮想起谢夫子,心里如刀绞般难受,缄默良久,才道:“夫子走时我已经离开襄邑,并不知他说过什么。”

她捧着被烫红的手,低头想了想,又道:“那夜真相大白时夫子倒是说过几句,他说他是忠君之人,所行也是忠君之事,问心无愧。”

话音将落,对面便传来一声嗤笑。

姜姮闻声抬头,见那笑容中带着些嘲讽,带着些凄怆。

“我这两个师弟就是想不开,读够了圣贤书就想往朝堂里钻,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那权力交错的朝堂,是虎狼相争之地,哪是什么人都能沾染的?”

他这样说,姜姮不由得想起了梁潇。

虎狼相争之地,他当年必是经过了无数场残酷厮杀才能爬到那个位置吧。

她稍稍走神,徐崇山却已从悲伤往事中走了出来,凝着姜姮,笑说:“我这师弟是极喜欢你的,他早先几年来过槐县,与我说,若将来朝局安定,除掉奸佞,就要带着自己的小弟子来槐县投奔我,到时让我给你相看着找个如意体贴的小郎君。”

姜姮方才只是低落,听到这句话却是眼眶发酸,险些落下泪来。

徐崇山惋惜地叹道:“你倒是来了,他却是再也来不了了。”

说起来真是奇妙,当初姜姮并不知徐崇山是谢夫子的师兄,也不知槐县是谢夫子为自己和她选的归隐之所,不过和辰羡误打误撞,隐居避世到了这西南边陲的小县。

竟是冥冥之中早有的注定么?

屋中气氛一时低沉,各有心事惆怅,徐崇山也不再多言,最后嘱咐:“话既已说开,我也算是你的师伯,你在槐县若是遇上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徐崇山亲自送姜姮下山,正遇上书生下学,几个纶巾羽衫的少年抱着书出来,停在他们身前,齐齐躬身唤“山长”。

徐崇山含笑应下,让他们快去吃饭。

两人拾阶而下,徐崇山笑道:“我听说严栩最近时常去你的书铺,那孩子出身清正门第,厚道良善,你瞧着如何?”

姜姮心想,原来小书生叫严栩,哦,他好似说过,只是她没往心里去,日日还是以小书生相称,以显得他和别人没什么两样。

姜姮也笑了:“瞧着是个好孩子,就是不务正业了些。”

她将话说得明了,徐崇山也不便继续深入,含笑摇了摇头,送她到山口,与她告辞。

因为碰触了往事,姜姮平静许久的心再度翻涌,一路都是恍惚的,脑中不断涌现出些画面,有幼时在王府谢夫子传道受业解惑的模样,有成年后那些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