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另一个当事人还站在旁边——

好吧，凌安妮忙着按快门呢，甚至在她说“身子往左边倾一点”时，季知渝下意识地配合地动了。

莫导开始讲戏：“好，编剧的要求都听明白了吧？等会我们从中景切近景特写，演员先把手放在酒杯上……你愣着干嘛，全剧组都在等你，你发什么呆啊！”

这陡然拔高的音量充满了导演的气势，季知渝条件反射就站起来鞠躬：“抱歉抱歉，不好意思耽误各位老师进度了。我这就……”

等等，怎么就全剧组，怎么就开机了，他为什么要配合她们演戏啊！

季知渝本来想说不要再开玩笑了，凌安妮在这时插了一句：“景筠，你凑近点，认真看季老师是怎么做的。他很擅长这种细腻的感情戏，尤其是哭戏，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落泪表演。”

景筠乖巧点头：“知道了，我会努力向季老师学习的！”

季知渝：就……

他也不想演的，可是她夸他超厉害诶。

凌安妮：“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我语音打板吧，各部门准备，第一场一镜一次，开始。”

在空荡但有六双眼睛注视的包厢里，季知渝硬着头皮开演。

正式拍摄的时候人更多……没什么豁不出去的！

他端起酒杯，轻啜几口，烈酒入喉呛得嗓子疼。威士忌馥郁芳香，杏仁甜酒味道浓重，在一往无前的强势侵入中，包裹着情窦初开的甜蜜心动。

偏偏他是被攻破心防的那位。

优秀的演员总是具有浪漫的想象力，他曾在深夜中独自编织属于他们的梦境，或是在海边亲吻相拥，或是在家里相互依偎。他在泥沼中越陷越深，而她在岸边冷静自持，始终没有伸出手。

他委屈，他不甘，他狼狈，都化作心头郁结，泪水自发酸的眼眶中落下，先是晶莹剔透，再是满面狼藉。

这样拍出来的画面好像不太好看……但凌安妮给他擦眼泪诶。

“七秒。”她笑起来时真的太好看了，“我就知道，你其实很会演戏的。”

季知渝心中如同烈火燎原，想要握住她的手腕，导演却已经喊了咔。

这场戏，结束了。

围观人群归位，她们热热闹闹地讨论着他的演技，在手机里反复回看视频画面，七秒落泪成了新人演员景筠的教学素材，她们认真研究的样子还真的很学术，完全不像是在整蛊他。

……但她们又笑得很开心，还对他指指点点，太过分了！

算了，就当做是某种特殊的亲友团考核环节……

这样一想，好像就可以接受了。

真是的……明明是很郑重的心意，被她们一通折腾，倒显得像是玩闹，不剩半点暧昧。

都是故意的吧，导演和编剧真是狡诈。

季知渝贡献了自己的精湛演技，就是耳根处还有点红。他和凌安妮解释，这是威士忌上头了。

嗯，鸡尾酒嘛，大家都懂的。

别人在吵闹，凌安妮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在修图。

“你喜欢这种质感吗？”她将屏幕展示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曝光调低，突出暖色饱和，人物提亮周边均匀压暗，你这个角度的侧脸太好看了。”

不得不说，站姐给明星修图还询问本人意见，对凌安妮来说也是第一次。

说好的再也不拍他了，但这种不算饭拍，是“剧照”！

已经咽下去的威士忌，还是让季知渝喉咙发痒。

她夸他好看诶。

季知渝看着电脑里的自己，心想原来在凌安妮眼中，他是这样精致又脆弱的形象。

“你真的很会拍照，如果不当公司老板，肯定是最优秀的人物摄影师。”

“也许吧。”这话让凌安妮听着高兴，又打开了下一张，“我给你修一套，你可以发九宫格营业了。”

他才不发。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记忆。

……好吧，其实还有其他在场五人，但季知渝坚决忽略这个。

他心念一动，拿起凌安妮的相机，对着她按下快门，也来了一张。

凌安妮看了一眼他的成果，本来以为会很直男审美，没想到竟然还不错？

季知渝可能是真的喝醉了，他凑过来，可怜巴巴地问她：“你会把这张照片一起发给我吗？我想要。”

他补充一句：“我真的很想要。”

凌安妮用手指抵住他额头，像是制止住一只黏人的大狗扑上来撒娇。

“修图没那么快，也许要很久很久。我很忙，没那么多时间呢。”

胡说，她明明三分钟一张图。

季知渝轻声呢喃：“我可以等，我排队，我能等很久……但能不能加急啊？”

“你能不能，也等等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