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大人家中是否有妹妹。” 这个问话大概着实是有些突兀,尤其是当沈亭松看到对方变得奇怪的神情后,瞬间意识到自己这么个问法似乎也不大合适。 “小生除夕夜庙会时遇到了个姑娘,还未来得及道歉,我便太过着急忙慌地走了,如今想来,实在是过意不去,因此........” 正要找补不准备再询问了,却闻时南絮说道:“家中双亲早亡,也不曾有过妹妹,不知公子是否认错了?” 时南絮是全然忘了除夕夜撞到的书生之事了,毕竟也不过是匆匆一瞥,连对方的面容都未曾看清,如何能和眼前人对上号。 沈亭松听了此话,也不免觉得自己行事太过冲动了,便行礼准备告辞了,“今日琼芳宴,不知大人可否赏脸来?” 时南絮浅笑着点了点头,“届时翰林院中的同僚都会去,我自是不能请辞的,也得去沾沾你的喜气才是。” 沈亭松这才放下心来离了此处宅邸。 结果就是......琼芳宴上,酒量不佳但爱喝的时南絮两杯清甜的桃花酿下肚,就喝得不省人事了。 旁的官员和时南絮算不上关系有多亲近,见人醉倒了也就不曾打搅她睡着。 琼芳宴上的主角出席,身着绯红官服的沈亭松一眼就看到了醉倒在杏树下的时南絮,青衫墨发,雪白的脸颊酡红,远远看去,乌发间似是落满了雪。 沈亭松踩着极轻的步子走近一瞧,原是落了满头杏花,面容衣襟上皆是花香散漫,手中拿着的青瓷杯盏滑落,也被杏花雨一同掩了去,说是醉倒枕在杏花里头也不为过。 见了这一幕,沈亭松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本以为看时大人那清冷疏离却守礼的模样,定是不食人间烟火才是,未曾想如此有趣。 和他一同登科及第的同窗见状,也笑了起来,跟沈亭松窃窃私语,“依我看,这京中的大人们也不尽是严苛古板之人,瞧这时大人便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 “只是可惜.......这般不拘小节的人,却是个忘恩负义的。” 沈亭松闻言蹙了一下眉头,低声问道:“李兄此言何意?” 他知晓李兄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估计京中局势李兄要比自己清楚不少。 被称为李兄的书生环顾四周一圈,小声道:“亭松你有所不知,这时大人受了摄政王的恩惠,一路擢升为侍讲学士,却是个奉承当今少帝的。” 现下京中朝堂上的局势已经隐隐有分为两派的趋势,少帝陆君辞很擅长于笼络人心,因此势力也是不容小觑。 如今少帝这派以周尚书为首,而摄政王一派便以平远将军赵将军为首。 但恐怕军中势力,少帝的手也已经伸过去了。 不然平远将军府的嫡子赵羽书身为禁军统领,就不会远派西北边境。 文人清流最是看不惯两派势力间反复横跳的墙头草,而平日里不闻窗外事的时南絮在他们眼里就是这样的墙头草。 沈亭松听了这样一番话,脸上浅淡的笑意有些僵。 当年他寒窗苦读,所立下的誓言,便是步入朝中要匡正皇室,那时先帝昏庸无能,朝中上下乌烟瘴气,就连东宫太子那般清俊温润的人物,也险些遭了小人迫害。 如今一国之君是个半大的少年郎,还是太子殿下亲手推上登基的,沈亭松着实是看不懂太子心中所想。 眼前醉倒的人身为皇帝之师,说是少帝一派,似乎也并不意外。 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凉,吹久了容易寒气入体,立于原地沈亭松想了想,还是将人唤醒了。 “时大人?时大人?” “这春寒料峭的,莫要睡在此处着凉了。” 睡眼惺忪的时南絮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人在唤她,睁开了双眼。 恰逢初春凉风吹拂而过,吹落下片片雪一般的杏花,落在面前人的青丝间,长身玉立的状元郎,和玉白杏花,好一番美景,以诗句来写应是极有意境的。 关于时南絮贪杯喝那桃花酿也是有缘故的,她正苦恼该如何撩拨那位剧情纲要里孤高正直的状元郎,还有少帝怎么黑化的事情,一时苦恼,便喝了三两杯下去。 现在脑子还迷糊着,恰好醉酒前想着的人就出现了,时南絮心中思索间,身体居然已经快自己想法一步地伸出了腿去,将这清俊如玉的状元郎往自己的方向一勾。!
第 214 章 华宫禁乐25(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