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连父亲都不爱他，沈礼怎么会喜欢他呢。

“cut！”安导的心思还在刚才的那幕戏上，还不吝啬地夸赞季慕言：“慕言，你刚才演得太好了！你就是安羽！！”

季慕言还没从戏里出来，勉强扯了扯嘴角，一言不发地回了他的休息间。

助理见他脸色不好，关切地看了他好几次，季慕言什么都没说，把欲言又止的助理关在了门外。

秦司屿、安导和程亦轩都提醒过他，他共情能力太强会很难出戏，果不其然，他深深地陷在安羽的情绪中出不来。

他和安羽一样，都不会得到别人的爱。

不对，安羽至少有他妈妈，他什么都没有。

他是在怨念里出生的。

不被祝福的孩子，注定无法幸福。

秦司屿也会像沈礼一样，他会走向别人，爱上其他人，而他只能在背后默默看着，就像灰暗角落里一棵无人问津的小草。

一想到这里，季慕言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已经脑补到了秦司屿和其他人相知相爱，已经步入婚姻殿堂的画面，恍惚间，他听见了秦司屿的声音。

“慕言你在里面吗？给秦哥开个门。”

听到秦司屿声音的瞬间，季慕言下意识打开了房门，甚至都没来得及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秦司屿先是愣了一下，眸色变暗，上前一步走进屋里，顺势关上了门。

助理：“……”

他莫名想起一首歌，只不过要换一下台词

我不应该在房里，我应该在房外……

********

屋里。

秦司屿拉着季慕言坐下，倒了杯水给他，“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季慕言摇摇头。

秦司屿又问：“……是不是因为刚才那场戏？”

季慕言连忙否认，声音又急又快：“不是的。”

说完他才意识到他过激的行为更容易引起怀疑，有些懊恼地低下了头。

“心里不舒服？”秦司屿追问道。

季慕言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秦司屿也不逼他，换了个角度：“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丛现在开始，我们只能说真话，双方都可以随意提问题，但问题里必须带着喜欢两字。”

季慕言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秦司屿说道：“那从我先开始，第一个问题：你喜欢和秦哥拍戏吗？”

季慕言说道：“喜欢。”

秦司屿又说道：“喜欢安羽这个角色吗？”

“喜欢。”

“那你喜欢沈礼吗？”

季慕言一顿，说道：“不喜欢。”

秦司屿笑了笑，说道：“现在该你问我了。”

季慕言：“我不知道该问什么？”

“随便问。”秦司屿补充道：“你可以学我的问题。”

季慕言点点头：“那你……喜欢和我一起拍戏吗？”

秦司屿看着季慕言，神情专注又认真，“喜欢。”

季慕言楞了一下，他看着秦司屿眼底自己的倒影，这样的眼神让他觉得……觉得自己好像是秦司屿的全世界。

他控制不住红了耳根。

他招架不住秦司屿这样的眼神，下意识想偏头避开，却被秦司屿轻柔地捧住了脸。

季慕言愣住。

热度顺着耳根往脸颊蔓延，他怔怔地看着秦司屿，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秦司屿放低声音，轻柔地蛊惑道：“继续。”

季慕言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那你喜欢沈礼吗？”

秦司屿：“不喜欢。”

“你喜欢安羽吗？”

“不喜欢。”秦司屿一只手上移，挡住了季慕言的眼睛。

“我不喜欢安羽。”秦司屿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我……喜欢你。”

“喜欢你。”三个字重重地落在耳膜上，如朵朵烟花在耳边绽放，季慕言猛地睁大了眼睛。

秦司屿苦笑了一声。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怂”过，告白还要遮住对方的眼睛。

“我……”他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干涩：“我不是沈礼，你也不是安羽，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上其他人，我会一辈子护你，爱你，疼你……”

秦司屿掌心被季慕言的睫毛滑过，痒痒的，“如果可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你男朋友。”

季慕言心跳快如擂鼓。

时间都好像静止了，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到他都能感受到秦司屿温热的鼻息落在他耳畔。

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他喜欢的人也喜欢着他。

他是值得被爱的。

秦司屿突然感觉到掌心有些湿润，他移开手掌，看到挂在季慕言睫毛上的泪珠。

他一下子就慌了神。

他可以接受季慕言拒绝他一万次，但他不忍心他哭。

秦司屿用指尖拭去了季慕言眼角的泪珠，“怎么了？怎么哭了？”

季慕言摇摇头，怕秦司屿觉得他娇气，觉得他烦：“我，我也不知道，我很少哭的，真的。”

秦司屿说道：“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