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磕头认错,他的二七已经过了,余下直到七七,他都要跪着给他烧纸钱,烧的纸钱灰要足足满十斤送去他的坟上祭拜这事就算完了。
这样的善后在吴恙看来实在是太仁慈了,只希望那个何展飞能够吸取教训。
隔壁的张家人这才知道何家小子干的事,那天火盆掉到楼梯下,他们只当是自己放在楼梯口碍着别人的路了,虽然有些心里不舒服,但逃生楼梯本就是公共地方,他们占用了也的确有些不占理,也就没把这件事往外说。
现在看着何家小两口带着儿子上门道歉,张家的关心的重点却是另一件事:“大师,我父亲真的在吗?”
吴恙看了看依旧站在角落,但满目慈爱的老人,点了点头。
张家的人几乎是瞬间红了眼眶,张家大儿子更是道:“大师,您能帮我问问我爸,他有没有什么心愿未了的。”
吴恙转头看向张老头,张老头却朝他摇了摇头,该说的临终前他都说了,虽然看着孩子们心里多有不舍,但人鬼殊途,还是不要再牵扯到一起的好。
吴恙转达了张老头的意思,张家的大儿子顺着他刚刚看过去的方向,哭着道:“爸,您好好走,别惦记家里,家里都好,以后我们会好好过日子,我也会看顾好弟弟妹妹,以后清明我们会带着您最爱的酒去看您的,您在下面缺什么就尽管给我托梦。”
明明看不到张老头的魂魄,但张家人依旧哭得泣不成声地道别。
比起何家对张老头的惧怕,张家人恨不能再多看父亲几眼,他们知道等父亲彻底离开,他们就真的没有爸爸了。
从楼栋走出来,张沅仰头呼出一口气,然后看向面无表情的吴恙:“我以为你至少会让他们见上一面。”
吴恙摇头:“阴阳相隔,何必让死者不舍,让生者伤怀,而且,”
张沅:“而且?”
吴恙:“符很贵。”买符是需要本钱的。
张沅没忍住笑了一下,又道:“当天师是不是见多了这种场面,情绪就会淡一些?刚刚张家抱头痛哭的时候,你几乎没什么情绪起伏。”
吴恙:“你以后不是想当法医,等经你手的尸体多了,你就知道这种感觉了。”
张沅闻言也跟着笑了一声:“那我希望我能一直心怀敬畏。”
这样他就不会因为麻木的情绪而变成不走心的流程,他希望他能为每一位经他手的人,发出正确的声音。
吴恙看向志气满满的小年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加油,不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