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虎杖悠仁的热情邀请下, 空暂时借住在了虎杖悠仁的家里。
只有一个少年人居住的小家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可以看出虎杖悠仁是一个很热爱生活的人,他将家里空置的房间整理出来给空使用, 非常热心地带着空去买日常用品, 好像两个人在路上的那一段有些诡异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似的。
但是这当然不可能。
那么理智上告诉虎杖悠仁, 随意地去探知他人的隐私是不礼貌的,感情上,虎杖悠仁还是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
是的, 是担心, 而不是好奇。
因为很显然的一点是, 名为空的、看上去还没有成年的少年冒险家在进行一些危险的调查。
哪怕住在虎杖悠仁的家里,虎杖悠仁也极少能够见到他, 他每天天还没亮就离开了房间, 一直到凌晨才悄悄从窗户回来。
虎杖悠仁私下计算了一下,空每天的休息时间可能甚至不到三个小时。
与此同时,空身上的血腥味也一天比一天浓郁,鉴于须弥并没有哪里传来了人员伤亡的消息, 那些血腥味大概率是来自某些徘徊于森林的魔物。
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而来的, 是空身边越来越压抑的氛围, 虎杖悠仁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焦躁不安,并且不由自主地为这个他一见面就很有好感的少年担忧。
他的心不在焉自然而然地被他的两个同学和老师察觉到了。
在须弥, 人们的亲缘关系并不仅仅只是靠血脉来维系的,因为社会构造的特殊性, 须弥的家庭经常会与学术相关联,哪怕来自异乡的虎杖悠仁在这里没有亲人, 但是与他一起研究课题的老师和同学在实际意义上就相当于是他的亲人。
亲人之间会互相关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虎杖悠仁又一次在上课的时候走神的时候, 夏油杰皱起眉头,询问道:“虎杖,你最近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虎杖悠仁当然不是会随便将自己朋友——好吧,这或许只是他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的秘密透露给别人,他能够看出来,空之所以愿意一直住在自己家,是因为首先他确实需要一个短暂的落脚点,其次,虎杖悠仁在有些大大咧咧的同时又很会把握分寸。
不该深究的绝不多问,在一个非常合适的距离释放自己的善意。
但是、但是虎杖悠仁真的很想要做些什么,受过世的爷爷影响,虎杖悠仁一直非常乐于去帮助别人,更何况是空这种哪怕表现出非常冷漠的样子,也会让人不由得担心他,想要帮助他的人。
于是虎杖悠仁斟酌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最近收留的陌生冒险家的事情挑挑拣拣地告诉了自己的家人。
“你是笨蛋吗!啊!怎么能收留来历不明的冒险家在自家里!”听完虎杖悠仁简略的陈述,钉崎野蔷薇怒骂道,“万一对方是坏人怎么办!我……算了,伏黑,你来骂他!”
钉崎野蔷薇气呼呼地坐下。
无辜被cue的伏黑惠揉了揉眉心,犹豫着开口:“虎杖,你为什么这么想帮助他?”
他们都很了解虎杖悠仁,虽然是个过分热心的家伙,但虎杖悠仁也绝对不是随便拉着一个人就想给对方帮忙的人,这其中或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我……”虎杖悠仁有些犹疑起来,吞吞吐吐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不应该……”虎杖悠仁停顿一会儿,眼前出现了空那双璀璨的金眸,“他不该是现在这样疲惫的样子。”
他就应该结识很多很多有趣的朋友,经历很多可能危险刺激,但最终还是会被完美解决的冒险,他应该被很多人喜欢、崇拜、欣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独身在暗地里探究危险的事物。
被虎杖悠仁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哽住,伏黑惠与钉崎野蔷薇对视一眼,看向讲台上沉吟着的老师。
接收到学生的求救信号,夏油杰却没有就虎杖悠仁这一番有些玄乎的话说什么,只是问:“虎杖,你知道那位冒险家来到须弥的目的是什么吗?或者说,这几天他都在探查些什么?”
虎杖悠仁隐瞒了他和空最初的那段对话,但是却也不敢对老师撒谎,斟酌了一下后,他才回答:“他说,他是来参加花神诞祭的。”
……
说完那句否定的话后,漆黑的空间里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五条悟与有些低沉的女孩对视,好一会儿,语调轻快地说道:“好吧,那么纳西妲小朋友,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应该怎么离开这里吗?”
纳西妲回望着他,碧绿的眼眸缓缓移开,投向无尽的黑暗:“这里就是虚空,或者,也可以说是某种意识空间,一直以来,这里都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误入这里,很抱歉,我可能无法将你送出这里。”
毕竟,就连她自己,不也一直被关在这里吗。
“好吧。”五条悟耸了耸肩,并不在意,不过……“那你一直在这里不会很无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