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拂然微微叹气,都说了,不要这样轻易的对人掏心掏肺啊。
还好是落在了他的手里,要是落在别人的手里……
万种想法从郁拂然的心头飘过,他半句话没说,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希拉尔:“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联邦之星,你留在我的身边,可不仅仅只是一只稍微有能力保护我的虫,这么说来,倒是我占了便宜。”
他碧绿色的眼瞳温和的好像是一汪水。
几乎是要把希拉尔溺毙。
自从他成为所谓的联邦之星以后,此类的夸奖就如同流水一样落在他的身上,他从前没觉得,此时被郁拂然一夸,却觉得刚刚才不烫的耳朵尖,又要烫起来了。
曾经被虫指责巧舌如簧的希拉尔少校此时就好像是被人握住了爪子的猫一样,低下头说:“……谬赞了,格兰登冕下。”
郁拂然说:“你还叫我冕下?”
希拉尔顿了一下,他不叫格兰登冕下,应该叫什么呢?
这是对雄虫的尊称,哪怕是他遇见陌生的雄虫都要呼唤尊称,更何况,格兰登不是陌生的雄虫,而是——
他的主君。
希拉尔不知道,他妄图从郁拂然的眼睛里面寻找到答案,可是郁拂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悠悠的与他对视。
希拉尔突然间想起一则传言,传闻中有一只雄虫他爱慕一只雌虫,不愿意将雌虫他的附属,在婚后也没有将雌虫拘束在家里,而是支持着雌虫去追寻他的事业,甚至,允许那位雌虫,呼唤他的名讳。
名讳。
“格兰登。”三个字突兀的从希拉尔的口中吐出。
黑发绿眸的雄虫终于软了眼睛,他笑着说:“嗯,希拉尔。”
霎那间,希拉尔的心中好像燃起了一把火,他下意识的偏过了头不愿意去看雄虫的眼睛。
因此也就错过了,郁拂然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算是他的恶趣味吗?郁拂然想。
他很喜欢看希拉尔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
希拉尔原本以为,他在格兰登的注视下,叫出格兰登的名字,已经是他今天最羞耻的时刻了。
但是真的到了晚上,他回到了他跟格兰登的房间时,意识到要跟格兰登睡在一张床上时,他沉默了。
昨天虽然也跟格兰登同床共枕了,可是睡的时候,他是昏迷的。
现在清醒的希拉尔只是想一想,他跟格兰登要睡在一张床上,就有点呼吸困难。
郁拂然倒是很坦然,该有的纠结,他在昨天全部都纠结完了。
此时他很从容的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光脑:“你先去洗澡,还是我先去洗澡?”
希拉尔:“……我先吧。”
浴室在房间内,他坐在床上估计都可以听见浴室里面的水声。
现在的希拉尔可能还不能很平静的接受这么刺激的事情。
“好。”
郁拂然打了个响指,机器人小a就眼巴巴的捧了一件睡袍上来,雪白毛绒的睡袍,光是看着,就能猜测到其柔软的触感。
郁拂然:“家里之前没有你适合穿的衣服,所以让你穿了我的衣服,现在我买了几件你合身的衣服,你试试看?”
希拉尔的耳朵尖又红了,他对自己现在动不动就耳朵红的行为非常的唾弃。
却又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对劲起来了。
一想到他浑身上下都被郁拂然的气息包裹,他就浑身都滚烫起来了。
他胡乱的点点头,从小a的手中拽过了睡袍:“嗯,我试试。”
说罢,他逃也似的钻进了卫生间。
淋浴喷头打开,水哗啦哗啦的流下来,在宽大的淋浴室内,希拉尔缓缓闭上的双眼。
雌虫的身体素质很好,尤其是他的,身为s级军雌,希拉尔的身体素质好到出奇,昨天还在他的身上深深刻见骨的伤,今天只留下一些浅浅的白痕了。
往常虽然治愈能力好,却也没有这么好的希拉尔如是想道。
——昨天格兰登为他包扎的时候,用的药肯定是特别昂贵的药。
是没有人会为了军雌用这么昂贵的药的,因为无论有没有,军雌都会痊愈的,是没有必要浪费这样的资源的,这样昂贵的药从来都是为了雄虫而准备的。
可是格兰登,他是不一样的……
跟格兰登相识后的种种从希拉尔的心头流淌过。
不过两天的时间,却好像是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长的让希拉尔已经有数不清的可以回忆的事情。
希拉尔昂起头,任水冲刷过他的脸颊,纤长的眼睫宛如栖息的蝶一样濡湿颤抖。
一切都是可以骗虫的,唯独眼睛是骗不了虫的。
跟其他雄虫看着他时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的眼神不一样,格兰登看着他的眼神时时刻刻都是温柔平和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反而让希拉尔好像是陷进了一滩湖水里面一样。
反倒是希拉尔,在面对着格兰登的时候,才是每每失态。
——身为格兰登追溯了数年的虫,希拉尔告诉自己,你得沉稳一些,才不会叫虫失望。
希拉尔洗完澡,穿上了格兰登为他准备得那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