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而过,无声无息的凶器静默地看着那道纤瘦的身影。
伏黑惠目眦欲裂,冒着自己即将被钉崎野蔷薇用钉子敲中肩胛骨的痛苦也要去救下清水春屿。
可是他的速度没有清水春屿向后仰那么快。
时间就像是被拉长,周围的一幕幕仿佛被摁下了慢镜头,清水春屿都能清晰地看着大家的表情。
直升机悬停在空中,钉崎野蔷薇好像受到
了什么威胁一样对付着伏黑惠,只要他反抗得越厉害,她动手得就会越狠。之前那个正太撕碎的玩偶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怀中,他见到这一幕,普通看见恐怖片的场景,害怕地抱紧了怀中的玩偶,瑟缩了一下。
然后呢,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周围都是碎石和烟尘,空中什么也没有,刚才的美景也不复存在。
难道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已经是第二次的生命了,假如这次死亡的话,还会有第三次吗?应该是不可能了吧。
这一次本来就是上天怜悯他,才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
而且他过得那样幸福,有意想不到的监护人庇护着他长大,给予了他从未想过的,甜蜜的幸福家庭。他有好朋友,陪伴着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大家都是很善良的人,他的朋友圈比预想的还要无忧无虑。
还有了一周目时根本没有的喜欢的人。
他现在好像弄清楚了自己的感情,那就是被称之为喜欢,一句话也不说,仅仅只是待在一起就非常满足的情愫。这是让清水春屿始料未及的事,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让他想通呢?
灼烈的感情宛如闪烁的熊熊火焰,没有庸俗的欲望,只有单纯的感情,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这让清水春屿怎么可能接受。
好舍不得啊,也很不甘心。
不想就这么死去,以后都见不到小杰和小悟了,连他的朋友们……脑海中划过熟悉的一张张脸。
要是他消失在他们的生命中,不会改变什么,但难过肯定是必然的吧,毕竟他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许多年了,也是留下来一道深刻的痕迹了。
他还记得小悟总是会拉着他的手去买小蛋糕,从他只有七八岁,戴着小黄帽背着白色小书包,要垫着脚才能看到橱窗里放置的甜品时,再到现在他可以独自一个人去蛋糕店,每次买甜品时还要弓着腰去看橱窗的上新。
如果他不在的话,小悟是不是要一个人去蛋糕店,然后自己沉思今天要选什么,再也没有人为他决定了。
还有小杰,以前他总是搭着一根小板凳,踩在上面在盘腿坐着的男生后面梳头发,现在他则是跪在地上,熟练地扎起一个丸子头,脑袋搁在男生的肩窝,说小杰今天也很温柔好看,所以才有那么多人中意小杰。
以后还会不会有那样直白赞美小杰的人,小杰是不是要长时间自己扎丸子头了,他应该不会嫌麻烦就舍去自己的长发。
快斗哥哥新研究的魔术第一个欣赏的人应该会换成其他人,不过他是怪盗基德的事应该就会又少一个人知道了吧,说起来新一和小兰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小惠、悠仁还有野蔷薇这几个高中生也很幼稚,根本就难以让人完全放下心来啊,他们以后祓除咒灵也依然会遇见各种危险的情况吧,高专这份钱真不是寻常人能够领到的。
太宰、织田、福豆、以前是降谷零现在是安室透的哥哥……在仅有的几秒之中,一幕幕影像不受控制地滑过清水春屿的大脑,从小到大遇见过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回忆了一遍,并且比他想象中的还有清晰深刻。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走马灯了吗?
原来人在死前就是会像动漫中播放的那样,把以前的事全部都回忆一遍,还会偷偷反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比如说删掉电脑里硬盘中那几个T的视频之类的,好在他没有。
欸,怎么会?
清水春屿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
他好像在死前看到中原中也着急的面孔,他朝着自己伸手,一寸的距离,指尖相抵,还在大喊着什么。
这难道也是梦境吗,那也太真实了吧。
抓得住吗?!
此时此刻,还不知道人心险恶的虎杖悠仁不知道太宰治说出这句话是为了什么做铺垫,他盯着太宰治纯良无害的笑脸,脊背的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什么?”虎杖悠仁呆愣。
太宰治慢条斯理地说出剩下的话:“很遗憾,我们当然是要来谈谈赔偿问题了。破坏建筑要赔偿,这是从小到大都受到的教育吧。”
良心?那是什么东西。
太宰治不认识。
……
之前的爆炸带动着强烈的震动,地动山摇之下,清水春屿连站都站不稳,他往旁边一摔,正在竭力对抗钉崎野蔷薇的伏黑惠拉都拉不住。
化成废墟的空中花园里有着残缺的石块和裸露出来的钢筋,尖锐又锋利的长铁如果插入身体,死亡和感染的风险如影随形。
而清水春屿往后仰的地方,几根尖利的钢筋正对着他的后背,更有一根朝着他的心脏而去。
锋利的寒芒一闪而过,无声无息的凶器静默地看着那道纤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