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屏幕上。
这是谁?赛琳娜满头雾水。这个人打电话之前怎么没有来电提示?
沃尔特穿着白色的制服,双手撑在一张摆着数根试管的桌子上,眼里布满血丝,手指紧抓桌面,胸膛剧烈起伏着,精神明显紧绷得像一根弦。
“莱特!”他嘶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身体前倾,像是要冲出屏幕似的。
“有个意外,放轻松,沃尔特,深呼吸。”
“放轻松?我以为你出事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公民身份差点就被注销了!”
“这不是没有注销吗?”
“只差一点!”
沃尔特的手在桌上颤抖着,颤抖着,猛地,他把所有东西扫到了地上,在清脆的破裂声中,他近乎咆哮地吼道:“只差一点,你连贫民区都去不了了!”
“但是我及时挽回了悲剧,”莱特平静道,“什么坏事都没发生。”
“你!”
“冷静下来,哥哥。”
沃尔特深吸了几口气,脸上的神色慢慢由愤怒转为冷淡,上位者的威严重新回归。
他后退一步,坐在椅上,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什么意外?告诉我,莱特。我监测到和你在同一地点的执行员赛琳娜也摘下了腕表。”
“我请赛琳娜教导我擒拿术一类的技巧,不小心把腕表给弄掉了。我随后立马捡回来了。你看,就是这么一个小事。别担心。”
莱特给赛琳娜使了个眼色。
赛琳娜出现在镜头里,深深鞠躬:“真抱歉……先生。”
“说起来,你怎么还没睡?在熬夜做项目吗?这对身体不好,我建议你去睡一会儿。”莱特试图岔开话题。
沃尔特完全不上当:“什么练习能把腕表给弄下来?你在糊弄我,我要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啊。”莱特单手撑地,站了起来,举着手腕转身半周,让沃尔特看到更多地方,“你瞧,这里风平浪静,一切都很安稳。”
走廊里寂静无声,嵌入式筒灯打下白色的灯光,光晕一圈圈照着赛琳娜和莱特。洁净的地板反射着光芒,有种夜里特有的凄清氛围。
远处的感应灯没有亮起,黑暗中只有些信息管在闪烁微弱的红蓝光彩,像是趴在地面上,潜伏的小小虫子。
沃尔特相当敏锐:“如果这里无事发生,那么问题一定出在你们两个身上。”
嘴里说着两个,他却没有看莱特,而是上下扫视着赛琳娜,目光逐渐危险。
“嘿!我说实话,”莱特道,“是这样的,我在傍晚工作的时候偷懒了。赛琳娜很不高兴,她来找我对峙,我被激怒了,在争执的过程中,我贪图好玩,觉得好奇,同时当然也有报复的心理,所以找机会把她的腕表给解下来丢出去了。”
“于是她也以同样的方式对你?”沃尔特问。
赛琳娜配合着点点头。
沃尔特沉默片刻,慢慢对莱特说:“这确实像你会做出来的事。”
想要欺骗别人的时候,首先要编造一个有漏洞的谎言,等对方拆穿后,再用夹杂着真话的假话去搪塞弥补,这样一来,可信度就会大大提高。
莱特放松了一些。
但是沃尔特随即看向赛琳娜,冷冷道:“女士,你是二等公民。服从一等公民是你的职责。我想,你需要接受一定程度的精神辅导。”
精神辅导往往配合药物生效。
赛琳娜低下头表示服从:“我明白了,先生。”
“沃尔特,你不能这样,”莱特立刻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样会搞得我没有人缘。是我先犯了错。我活该。”
沃尔特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偷走父母养老金的逆子。
“拜托,你就忘了这件事吧,顺便帮我想个合理的借口提交给希尔塔。”
“我不同意。”
沃尔特说。
“八天前,你刚来第六区的时候,这位女士就对你做出了无礼的举动,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为了尊重你,才选择不予干涉。”
“这次你也可以选择尊重我。”
“你要我怎么尊重你?在你的尸体前献上新鲜花束吗?你为什么不干脆叫我别再管你?我在担心你的安危,你究竟明不明白!”
他深深凝视着莱特,要用亲情说服他。
“我真感动,”莱特回应道,“所以你能答应我吗?”
沃尔特皱起眉,莱特在他眼中不再是偷养老金的逆子了,而是偷了养老金被父母发现后,仍然不知悔改辱骂双亲的狂徒。
“你不能委托我解决你没头绪的难题,然后又对我指手画脚,”莱特难得在沃尔特面前表现得态度强硬,“我会加倍努力,你说过我可以按我的节奏来。”
“这种事也算节奏?”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莱特直视着沃尔特,无所畏惧。
最终是年长的那个人先屈服了:“我会帮你想个理由,但是评分体系是希尔塔的根基,我不会去动摇它。你的评分被扣除是事实。”
“道理我明白,希尔塔是人类文明的火光。”
沃尔特在挂断前抬头看了莱特一眼,那眼神无法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