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给她倒了杯水,顺手把桌上的药瓶收起来:“是失眠症。”
难怪他家所有窗帘都拉起来了,应该是为了创造一个适合入睡的环境。
他把药放进抽屉的时候恰好让她看见了药瓶正面的字,神无梦眨眨眼睛,已经到了要吃安眠药的程度了吗?
“那……”
神无梦张了张口,说道:“那就谨遵医嘱?”
“医生没有用,安眠药也没有用。”他陈述着事实,又用那种盛了水色的眼神望着她,“只有在梦的身边,我才会感觉到平静。”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距离近到微微低头就能埋进她的颈侧。
纤细的脖颈就在眼前,困意和渴望充斥着他的大脑,想要将她抱紧,想要汲取她身上的气息,想要触碰她柔软的肌肤,想要在她的身边入睡。
诸伏景光竭力控制着汹涌而出的想法,指尖微微蜷缩着,却不由自主地与她离得更近,手背和她的贴在一起。
可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望着她温柔担忧的眼神,听着她关心安抚的声音,内心的叫嚣只会愈演愈烈,丝毫无法满足于一小块手背的肌肤相碰,他要的更多。
不管不顾地把她抱紧会让她生气吧,她现在一定很讨厌自己,就连送他回来都只是觉得他可怜。
“睡着后,梦就会在我眼前消失,我很害怕。”
诸伏景光太了解她,更知道该怎样利用她的心软。他小心翼翼地牵起神无梦的手,用一种可以被轻易挣开的力道,将拒绝的权力交到她的手中:“梦陪我休息一会,好吗?”
一声声的恳求中,他的呼吸洒在少女光滑白皙的颈上,因为湿热而使之泛起浅浅的樱粉:“帮帮我,梦。”
“拜托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染上浅浅的困意:“只要一会就好,不要消失。”
似乎被当成人形抱枕了。
神无梦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不太确定诸伏景光是否就这样睡着了,压低了声音叫了他两声:“……藤森君?苏格兰?”
难道要叫他的真名才行吗?
但他失眠成这样,好不容易睡着,又把他叫醒会不会太残忍了?
神无梦考虑了两秒,然后发现坐着被他抱住的姿势太考验她的支撑能力了,忍不住往后面挪了挪,结果埋首在自己颈间的人也因为力道的失衡而倒下来,和她一起躺在了沙发上——如果没有把她压倒的话就更好了。
好重!
胸口都被他压疼了,神无梦试着推了推身上的男人,想把他推开。大概诸伏景光在刚才的动静后还有零星的意识,往旁边让了些,但手却自然地环在了她的腰上,让她从坐型抱枕变成了躺型抱枕。
只是这么一会的挣扎都让她出了汗,累得再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