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鳖!”
几分钟之后,姚雁飞拐上一条土路,发现自己迷路了。
地图上似乎没有这条道路的存在。
远远看到一道苗条的身影,胳膊上挎着个篮子,姚雁飞便将车开到她身边停下,摇下车窗问:“喂,五皮大队往哪里走?”
那道身影正是徐淑美。
从供销社出来后左转上一条岔路,就是前往砖厂的路。这条路不宽,两旁种着的油桐树茂密得很,大中午的路人没什么行人。
陡然一辆车停在身旁,徐淑美往旁边让了让,弯了弯腰,看到是名女子问路,便笑着回话:“五皮大队啊?你走错了路,得往回走,遇到三叉路右转,到了供销社那里再问路吧。”
姚雁飞一听还要问路,顿时头大。
她窝了一肚子的火,恨恨地骂了一句:“妈的,该死的徐淑美!”她来之前真是高估了自己,只一个寄信地址,怎么就肯定能找到这个徐淑美?
徐淑美听到自己的名字,瞪大了眼睛,迟疑道:“你,找我?”
姚雁飞也愣住了,抬头看着徐淑美,不敢置信地叫了出来:“你就是徐淑美?五皮大队三组的徐淑美?”
徐淑美单纯善良,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丝毫没有设防,点头道:“对啊,是我。你是?”
姚雁飞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脸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红的农村女人。
半晌,姚雁飞道:“我姓姚,是蒋文俊的朋友。”
徐淑美听到蒋文俊的名字,顿时放下心来,展颜一笑:“小姚姑娘你
好啊,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现在要去砖厂送饭,等下到家里坐坐吧。”
姚雁飞越看她,便越不服气。
就这么个土里土气的农村妇女,怎么会是蒋文俊的心上人?
姚雁飞没有说自己有什么事,冲她甩了甩头:“那你上车吧,我送你去。”
徐淑美没有坐过这么豪华的小汽车,有些不太敢上车,摇头推辞:“不了不了,到砖厂也就几步路的事,不用你送的。”
姚雁飞见她一幅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越发看不上,没好气地说:“文俊托我给你带了东西,你一个人拿不动,赶紧上车吧,我还指望你带路呢。”
徐淑美推却不过,只得小心翼翼开了车门,坐在副驾驶室里。
等她上了车,姚雁飞冷笑一声,将车门上了锁,启动车辆便往前开去。
车子经过砖厂依然没有停车,这让徐淑美有些紧张,攀住姚雁飞胳膊喊:“到了,到了,停车啊。”
姚雁飞甩开她的手,眼睛直视前方:“别吵,我有事情问你,问清楚了我就放你下车。”
徐淑美再单纯,这个时候也看出来姚雁飞来者不善。她慢慢将装着饭菜的篮子放在脚边,坐直了身体:“小姚姑娘,你要问什么?”
姚雁飞一边将车开得飞快,一边发问。
“你和蒋文俊是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老给他写信?”
“你知不知道学校里的人怎么说蒋文俊?”
徐淑美看她将车开得那么快,在土路上激起滚滚尘土,心里有点慌,忙努力解释着。可即使她说了自己已经结婚,和丈夫感情良好,现在就是去给丈夫送饭,姚雁飞却依然不肯相信她与蒋文俊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你结了婚还占着他,太不要脸了!”
“我去找他,他不理我,可是他一天到晚给你写信。”
“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勾得他不肯谈恋爱?我告诉你,你赶紧和他断了,如果你再敢和他写信,我就去告诉你丈夫,说你不正经、作风不好,是双破鞋!”
“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农村日子过得苦吧?看他是个大学生就想勾着他和你好,嘴上说什么普通朋友,其实早就动了歪心思吧。”
徐淑美再好的脾气,也被姚雁飞气得浑身哆嗦。
她嫁到五皮大队这么多年,自认勤俭持家、贤淑贞静,处处与人为善,即使是与几位知青交往,也从来都是堂堂正正、没有生过一心。
现在因为与蒋文俊通了几封信,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跑过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徐淑美既觉得冤枉,又羞愤难当。
女人的名声在农村多么重要?怎么能容她如此羞辱!
狭窄的车厢里,徐淑美努力辩解着。
即使在愤怒之中,她依然措辞文雅,谈吐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婉转之气。
这种迥异于普通农妇的气质,让姚雁飞又嫉又恨。原来蒋文俊喜欢的,就是这样子的,姚雁飞哪怕再
回炉重造(),也没办法拥有徐淑美这样的娟秀温柔。
因为心里憋着一股郁闷?()_[((),姚雁飞根本懒得听徐淑美的辩解,自顾自地往前开着车。开着开着,等她终于理智回笼时,才发现自己越走越偏,再一次迷路了。
已经开出新樟镇四、五十里路,徐淑美也辨不清道路与方向,看着越走越荒凉,心里开始发慌。
徐淑美让姚雁飞停车,可姚雁飞偏不。
姚雁飞向来任性,又羞于在情敌面前承认自己迷路,嘴里骂骂咧咧,将车开得更快。即使偶尔遇到行人,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