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抬手给了夏满银一耳光。
“啪!”地一声脆响。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徐淑美在村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见谁都是客客气气、笑眯眯的,哪怕是面对最讨人嫌的碎嘴桂婶,她也只是理论几句,从来没有动过手。
没想到十六年不见,徐淑美一回村就气得动了手!可见是动了真怒啊。
夏满银脸上再挨一记,脸痛还在其次,心痛却是真的。
他没有反抗,呆呆站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徐淑美,眼眶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徐淑美竟然动手打他!
他们结婚七年从来没有红过一次脸,没想到今天她竟然打他!
黄胜兰见丈夫挨打不反抗,还掉眼泪,简直丢脸至极,有心要找回场子,便叉腰上前:“喂,徐淑美你干什么要打他?”
黄胜兰一心为夏满银出头,没料到夏满银却将她往后一扯,脸红脖子粗地吼了一句:“你别管!”
黄胜兰的话一下子被卡在喉咙里,恨得牙痒痒,用力甩开夏满银的手,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夏满银仿佛没有听到黄胜兰的话,转头看向徐淑美,将脸向前一送:“淑美,你打吧。是我欠你的,我应该坚持找你的。要是打我能让你消消气,那你只管打。”
徐淑美平生第一次打人,手掌生疼,心跳有些加快。
她摇了摇头:“你已结婚生子,与我再无瓜葛,什么欠不欠的,以后不要再提。这一巴掌,是我替女儿打的。”
夏满银看她一脸不愿与他再有任何瓜葛的态度,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淑美,你……”
这人呐,就是犯贱。
先前听说徐淑美找回来了,夏满银挺紧张,生怕她缠着自己不放,为了壮胆还把老婆孩子都带了过来。可是现在看徐淑美风韵犹存,一脸风轻云淡,夏满银却浑身上下不对劲,恨不得把心剖开来,只求她多看他一眼。
徐淑美冷冷瞥了他一眼:“生而不养,畜生不如!”
夏满银感觉胸口一阵憋闷。
徐淑美这一眼令他很受伤,她避之唯恐不及,难道把曾经的恩爱都遗忘了吗?
夏满银还想纠缠,却被黄胜兰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痛得“啊”了一声。
黄胜兰看丈夫的反应不对头,生怕他俩旧情复燃,连拖带拽地要把夏满银带走。
“等一下!”
徐淑美扬声喊了一嗓子,夏满银立马停下脚步,满怀期待地看着徐淑美,内心戏无数。
徐淑美看向村民:“咱们村里的当家人是哪一个?”
村委主任夏常春一直在做壁上观,被徐淑美这一问不得不站出来:“是我。”
徐淑美道:“我离家十六年,再回来物是人非,你觉得夏家人应该怎么赔偿?”
站在一边的郑惠菊一听“赔偿”一字,顿时跳了起来:“你还想要赔偿?我们家可不欠你的!”
徐敬义上去冲着夏满银就是一拳头,恶狠狠地瞪了郑惠菊一眼:“我姐失踪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你满嘴喷粪,败坏我姐名声,气死我妈,这笔帐,必须今天算清楚!”
打不了老的,他难得还打不得小的?
徐淑美冷声道:“怎么不欠我的?我如果没失踪,夏满银就是我的丈夫,这老屋得有我一间,我的女儿也不会丢给大伯收养,被你们欺负。”
旁边村民听了也觉得难受,纷纷替徐淑美说话。
“淑美没说错,夏家人是该赔偿她。”
“可不是?吃了这么多年苦,再回来丈夫跟别人结婚了,连户口都没了。”
“以前繁繁还是蛮听话的,要不是因为没了娘,也
不会那么调皮。”
郑惠菊不服气,跳上窜下地咒骂着。
只要她骂一句,徐敬义就揍夏满银一拳头。看情势不妙,郑惠菊终于闭上了嘴。
村委主任夏常春与其他几个村委干部商量了一下,最后给了一个比较公道的方案。
——夏满银一次性赔偿徐淑美两万元,自此两不相干。
——徐淑美与夏木繁一起生活,由夏木繁养老;
——夏满银以后的生老病死均与夏木繁无关。
郑惠菊不想拿钱出来。
在她看来,两万块钱那是剜她的心、剔她的骨。
九六年物价与工资水平比十年前翻了好几番,两万块钱不再是多么稀罕的事,但也是一大笔钱。刚毕业大学生的工资大多在三百到五百左右,这两万块钱相当于四年的收入呢。
这钱要是拿在郑惠菊手里,完全可以把老屋翻修,再起一间屋,干什么要一口气赔给徐淑美?
夏满银根本拿不出钱。
他相当于入赘黄家,两个孩子姓黄不姓夏。他虽然好吃好喝穿得体面,看上去过得不错,可是家庭地位根本就不高,家里的钱都捏在岳父岳母手里,他口袋里连一十块钱零花钱都没有。
最后,还是黄胜兰当了家,痛快拿钱出来,揪着夏满银的耳朵回家去。
她原本没打算掏钱,可是看夏满银那粘乎乎的态度,黄胜兰有了危机感。丈夫虽然无能,但胜在老实听话好控制,不如花点钱断掉他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