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一定会大声呼救,单元楼隔音效果不好,肯定会吵醒周边住户,不可能像这个案子一样悄无声息。”
龚卫国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小孙可以啊,你说得没错,这个案子的确不太像普通的入室盗窃案。”
孙羡兵:“既然不是普通的入室盗窃案,那就是仇杀?”
冯晓玉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把顾明康、谢丽姣的社会关系摸过几遍,都没发现问题啊。”
孙羡兵反应倒是快:“有没有可能是顾法医惹来的仇家呢?”
龚卫国从白板前走过来,站在孙羡兵面前:“顾法医那个时候还在京都读书,怎么可能惹来什么仇家?”
孙羡兵说:“他成绩好、长得好,会不会是高中女生暗恋他未果,因爱生恨?或者他与同学竞争,引来嫉妒?又或者他在大学里结识了什么神经病,想要杀他全家?”
龚卫国摇头:“不不不,顾法医在化工厂出生、长大、读书,生活环境很单纯。厂矿子弟的父母都是同事,左邻右舍全是朋友,夏天单位发冰棒票、冬天单位发棉袄,一年四季水果、肉类都有发,家家不缺吃穿,谁也不用羡慕谁。至于学习成绩,那更不是问题。会读书的就考出去,不会读书的就读厂里的技校、中专,毕业之后进厂上班,每个人都有好的前途,谁也不用嫉妒谁。
我们以前都不知道,大溪化工厂的福利待遇有那么好。哪怕是运动那十年,化工厂也像个小桃源一样,自给自足。厂里面不仅有学校,还有体育馆、舞厅、电影院、溜冰场,小孩子脖子上挂着个钥匙,一放学就撒着欢地跑着玩,反正到处都是熟人,也不怕跑丢。”
听到这里,孙羡兵道:“这么说,顾法医以前真幸福。”
重案组五个同时叹了一口气。
近乎完美的年少时光,突然遇到这样的变故,落差太多,任谁都无法承受这份痛苦。
冯晓玉道:“年少懵懂的时候,顾法医的确有不少女生喜欢,不过那都是很单纯的情感。顾法医那时一心只知道读书,考大学当医生,并没有回应那些情感。女生可能会有些不甘心,但因情生恨,动手杀人?真不至于。”
孙羡兵继续分析:“好,如果顾法医招来仇人
的可能性很小,那就只能是他父母那边的问题。”
停顿片刻,他列举了各种可能性。
“顾明康父母虽在北方联系不多,但有没有可能留有遗产,兄弟姐妹担心顾明康分遗产?”
“谢丽姣是本地人,兄弟姐妹多,她现在人在化工厂福利待遇好、家庭幸福,有没有可能招来兄弟姐妹嫉妒,愤而杀人?”
“又或者,顾明康的工作与化工技术有关,有没有可能涉及顶尖的科研成果被间谍发现,派人过来刺杀?”
龚卫国与冯晓玉参与过数次旧案重启,孙羡兵想到的这些可能性都被大家想了个遍。
“顾明康的父母是鲁省J市钢铁厂职工,祖上追溯三代都是贫农,又红又专,背景调查没有问题。他们一共育有两子一女,顾明康是老三,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姐姐都在钢铁厂上班,孝顺父母,家庭和睦。顾明康的父母离世之前顾明康赶回了老家,后事处理得很妥当,并没有发生争执。这一点,顾明康父母的亲戚、同事、朋友都能证明。”
“谢丽姣的父母都是农民,生了六个孩子,老大、老二是儿子,谢丽姣是老三,老四、老五是女儿,老六是儿子,农村里养活这么多孩子很艰难,家里比较穷。谢丽姣当年是逃婚跑到厂里上班,结婚后与家人来往很少,只过年过节的时候拿点钱回去,因此和兄弟姐妹都不太亲近。
我们去村里调查的时候,说谢丽姣好话的有,说歹话的也有,不过据我们观察,谢家除了谢丽姣读到初中毕业,其余几个都只读完小学,留在农村务农。八十年代末农村人有闲功夫的都进城打工,赚了钱回家做房子,各家经济条件都还可以。谢家人一个个老实巴交的,见到警察像鹌鹑一样,根本没那个胆子杀人劫财。”
“顾明康从事的技术研究我们也调查过,并不是什么国家攻关计划,没有什么能吸引间谍注意的。顾明康的技术团队一共七人,顾明康是负责人。顾明康不计较名利,处事公平,大家相处得很愉快。”
这么一说,仿佛顾明康、谢丽姣生活的环境一片和谐,没有一丝矛盾。
说到最后,龚卫国咬了咬牙,一掌拍在大会议桌上:“可恶!凶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害顾明康、谢丽姣夫妻俩?为什么他隐藏得这么深?”
夏木繁听得差不多了,缓缓站了起来,目光扫过众人:“案情介绍到此为止,现在开始案发过程推演吧。”
推演过程龚卫国太熟悉不过,苦笑着从自己桌前拿起一支钢笔、一把三角尺,对冯晓玉说:“来吧,我演凶手,你演谢丽姣。”
他转过脸冲虞敬说:“你和顾明康个子差不多,你就演他吧。”
孙羡兵第一次见到重现案发过程,一脸的兴奋,眼睛里满满都是跃跃欲试。他看着夏木繁,咧开嘴:“小夏,咱俩是观众。”
夏木繁点头:“对,我们是观众,随时可以喊停,也能随时提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