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夏木繁觉得,出差有补助,还能换个新环境见见世面,挺期盼。
现在夏木繁才知道,出差办案真辛苦。
从桑艳家出来,看到坐在副驾驶室睡得死沉死沉的岳渊,夏木繁抱着蓝宝轻手轻脚地上了车。
车门一开,岳渊被惊醒,警觉地睁开眼,目光落在夏木繁怀里抱着的白猫:“接回来了?”
岳渊的声音里犹带着困顿。
夏木繁第一次感觉到,师父年纪大了。
“嗯,接回来了。”
停顿片刻,夏木繁哼了一声,开始告状,“桑艳并没有认真对待蓝宝,就这么把它关在铁笼子里,不给水喝,不给饭吃。如果我们再晚去两天,估计蓝宝就死了。”
岳渊伸了个懒腰:“这还算闺蜜?”
夏木繁看向庄子轩。
庄子轩有些脸红:“我们调查的时候,洪元思也好,周围邻居也好,都说桑艳和廖映秋关系很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村姐妹,又一起到市里打工、赚钱、成家,两家经常一起聚会,关系好得很。”
解释一番之后,庄子轩觉得说服力似乎不强,又加了一句:“可能是因为廖映秋被害,桑艳心情不好。再加上她没有养过猫,不知道怎么照顾,所以没养好,也能理解是不是?”
夏木繁摇了摇头:“我只知道爱屋及乌,从来没听说过谁会虐待好闺蜜的宠物。”
庄子轩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岳渊很快就明白了夏木繁的潜台词:“所以,你怀疑桑艳?”
夏木繁笃定点头:“是!”
岳渊指了指蓝宝,用嘴型比了个——它说的?
夏木繁微微颔首。
岳渊沉吟片刻,咳嗽一声:“小庄,我建议你们认真查一查桑艳。问清楚她7月17日晚上至7月18号早上的行踪,了解她与廖映秋的交往情况……”
犹豫了一下之后,岳渊补了一句:“建议查一查桑艳与洪元思之间的关系。”
嘎——
庄子轩没控制好脚下离合,车子突然熄火。
因为惯性,车中人身体陡然前倾。
夏木繁一个没留意,手中蓝宝差点没抱住。蓝宝紧张地拽着她胳膊,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夏木繁还没开口,岳渊先瞪了庄子轩一眼:“怎么开车的?”
庄子轩一边重新启动车辆,一边咋舌:“岳队,你们的意思是桑艳与洪元思合谋杀了廖映秋?这也太那啥了吧?”
岳渊道:“目前只是怀疑。”
夏木繁接了一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
岳渊笑了:“对。”小徒弟一点就通,带起来真愉快。
庄子轩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冷。
他来公安局也有七、八年,接触过大小案件无数,并不是单纯少年。但这个案子背后所反应出来的人性之恶,令他寒心。
洪元思是庄子轩的领导
,为人和善,出手阔绰,人前人后都把廖映秋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局里人人羡慕他有一个能赚钱、会持家、贤惠善良的好妻子。
正因为洪元思家庭条件良好,对金钱有比较的免疫力,不容易被金钱所腐蚀,局领导才放心把他提拔成经侦科科长,侦办各类经济案件。
有这样一个好的贤内助,为什么还不满足,要狠下心杀害她?
至于桑艳,在庄子轩的调查中了解中,她家里兄弟姐妹一共有八个,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初中一毕业就被父母逼着去城里打工赚钱,赚的钱全都用来补贴家用。要不是有廖映秋带着慢慢站稳脚,又资助她开餐馆,桑艳早就被父母和兄弟啃得一毛钱不剩,更别说什么嫁给城建局科员,在城里分配房子安下家。
可以说,廖映秋对桑艳有再造之恩,是她人生中的贵人。
桑艳为什么要害廖映秋?难道真的是升米恩、斗米仇吗?
庄子轩以前遇到类似的案子,只觉得和自己很遥远,可以平静面对。
可是现在,这个案子就发生在身边,涉案人是经常在办公楼打招呼的同事,感觉就很微妙。
既愤怒,又悲哀,还有些无奈。
庄子轩咬了咬牙:“现在下结论还早,一切还是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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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风,带着丝凉意。
岳渊与夏木繁终于来到招待所住下。
顾少歧匆匆赶了回来,三人坐在招待所一楼餐厅,叫了饭菜,边吃边聊。
聂伟达倒是想给岳渊他们接风洗尘,可是被岳渊拒绝了。
忙碌了一天,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岳渊没心思应酬。
不如自己人轻松点,吃什么并不重要。
顾少歧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刘海随意耷拉着,更衬得一张脸白皙如玉。
这么慵懒的顾法医,夏木繁第一次见到,不得不承认,顾法医有点秀色可餐。
夏木繁问:“顾法医,你和姜法医做过检查了吧,结果怎样?”
顾少歧道:“不出所料,胃里、血液中均有安眠药成分。除此之外,她体内酒精含量也超标,显示她喝了不少酒。”
夏木繁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廖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