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希望家政公司走出来,夏木繁的内心很沉重。
黄金凤那一套说辞很能蛊惑人心,似乎女性劳动体现出经济价值是一种社会的进步,而她创办的家政公司给了所有女性新的希望。
可是她忘记了,物化女性,将生育明码标价,导致的后果十分严重。一旦泛滥,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女性受到伤害。
公司拿50~100万,个人最多只能拿到其中的10%。生一个孩子拿5~10万,按照现在普通保姆费300到500块一个月来算,他们需要做十几年才能挣到这个钱。
在短短的两二年里挣到以往十几年才能挣到的钱,这对那些穷怕了的女孩来说,具有极大的诱惑。
她们以为出卖子宫,帮别人孕育孩子,在短时间内拿到高额回报是件对自己有利的事,却忽视了她们将来面临的巨大风险。
出卖身体的耻辱,十月怀胎的辛苦,为了生下男胎一次又一次的流产,一朝分娩走一遭鬼门关的艰难,回归家庭后面对的冷眼与指责……这些难道是简简单单几万块钱就能弥补的吗?
现在新希望家政公司还不敢明目张胆,只是偷偷摸摸将年轻女孩子介绍给那些有需要的富贵人家,等生完孩子之后再让她们回家。
如果不及时打击这条产业链,那未来便会有人贩子将拐来的女孩子集中在一起,将代孕产业化。
长此以往,每一个走在大路上的女孩子,只要具备有生育能力,就会面临危险。
太可怕了!
马克思曾说过:如果有10%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他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他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他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相较于低廉的成本,代孕利润何止二倍?
淋过雨的人,善良的会帮别人撑伞,恶毒的却要把别人的伞扯破,让旁人也和自己一样淋个透湿。
黄金凤自己吃过苦,却要拉那些懵懂女孩下水,简直可耻。
韩莹和夏木繁两个人都心情不好,默不作声,一直走到大马路上。阳光从头顶洒下,星星点点的温暖,两人这才感觉回过神来。
韩莹带着夏木繁坐上公交车。
车上人不多,两人找到空位坐下,看着窗外不断往后移动的建筑和人群,韩莹和夏木繁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长叹一声。
韩莹悄声问:“你看出了些什么?”
夏木繁摇了摇头:“回去再说吧。”
韩莹知道夏木繁行事谨慎,便换了个话题:“你把煤灰放在她那里,能放心?”
夏木繁很信任煤灰:“不要紧,煤灰聪明的很,再说,它也认得路。”
韩莹稍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到站下车之后,韩莹还有工作要处理,便没有和夏木繁一起回市局,她将手中的笔记本交给了夏木
繁:“这是今天的访谈记录,也算是一个调查成果吧,你拿回去吧。”
夏木繁开玩笑的说:“不写个人专访了?”
韩莹抿了抿唇:“开什么玩笑,我们是法制周刊,怎么敢登她的专访?光是把女性生育和金钱划上等号,就和现在的法律相悖,我要是把这篇专访稿子送上去,主编得把我骂死。”
夏木繁说:“目前她是我们警方的怀疑对象,你不要打草惊蛇。如果她问你什么时候刊登她的个人专访,你就随便敷衍一下。”
韩莹点了点头:“好,我知道的。”
夏木繁郑重道谢:“韩莹,谢谢你。”如果不是有韩莹开路,她根本不可能顺利见到黄金凤,更没办法把煤灰送到她身边。
韩莹“嗨”了一声,“谢什么呀?我们是朋友。要不是有你帮忙,我和小曼还在为鹦鹉奇奇怪怪的话语想破脑袋;要不是有你帮忙,欺负小曼的那个人还逍遥法外呢。要说谢,应该是我来说谢谢。”
两人相视一笑,友谊在心底生根发芽。
回到市局,夏木繁开始着手安排下一步的调查的计划。
既然明码标价,那公司账目就应该能看出问题。钱从哪来的?怎么打进公司的?有没有偷税漏税?有没有可能公司有两本账,一本明账一本暗帐?而这些需要懂财务、懂税务的警察跟进。
还不等夏木繁安排人手,冯晓玉已经举起手来:“让经侦科那边上吧。叶荣刚刚调到那边去,科长还没给他安排事儿,正好让叶荣去查那个新希望的账。”
夏木繁:“本来这个任务就是交给你和叶荣去办的,我和经侦科那边对接一下,马上开始查他们公司的账。”
星市公安局的经侦科暂时还没有从刑事侦查处分出来,经侦科科长听说特别行动队那边需要人手,二话不说便同意下来,让叶荣跟进这个案子。
冯晓玉与叶荣一组的任务安排下来之后,夏木繁继续调兵遣将。
“卫国与羡兵一组,查电话记录。”
“大虞与肖远峰组队,负责盯梢。”
龚卫国一听,不由得笑了起来:“行啊,查电话,我熟。”
夏木繁详细布置任务:“黄金凤的投资有一部分来自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