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被这个法术吓住了,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这只是个控制法术,而且并不是多高级的法术,便大笑起来,“哈哈哈……别在这里虚张声势!你打得过我吗?等这个控制技能过去,看我……”
话没说话,瓦伦丁耳边疾风四起,眼前景象飞转,但只持续了一秒。
一秒后,他仍然悬浮在半空中,不过已经换了个位置,还转了个方向,叶沐已经在他身后一十米外了。
他面前站着的是以撒。
以撒负手而立,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拿法杖、魔杖,好像法术完全不是他动用的。
可正因如此,刚刚整理好情绪的瓦伦丁彻底慌了:“你……”
因为这种法术操控,只有满级的光明法师才能做到。
“您被捕了,瓦伦丁先生。”以撒说着话,瓦伦丁身上出现了金线,一圈圈地将他束缚。
瓦伦丁惊恐地张大嘴巴,吓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但电光火石间,他脑海里忽而划过一些与现在的事毫不相干的画面,他被这画面驱使着看向以撒。
以撒继续往下说:“罪名是奴役领地居民和虐待雇员,这在本小镇是非常严重的罪名,您将被没收在本镇的全部财产,并被判处最低五年、最高十年的刑期。刑期结束后,您会被驱逐。”
在瓦伦丁的视线中,面前的人渐渐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了。
虽然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比几年前多了些许沉稳和沧桑,但无论容貌轮廓还是举手投足的气质、说话的声线
,都没有改变。
以撒:“由于本镇的司法体系尚未完善,最终刑期将由领主大人与管理人员共同商议决定。”
“您对此有异议吗?瓦伦丁先生。”
“我认得你!”瓦伦丁突然大喊起来。
以撒目光一沉,抬眸便看到瓦伦丁眼中闪出恍然大悟的精光,继而便是放声大笑:“我认得你!在王城……在新年晚宴上!哈哈哈!你居然会出现在这儿!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唔!!!”
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扼住瓦伦丁的咽喉,瓦伦丁的声音辄止,双腿疯狂乱蹬。
“以撒!”珍娜最先察觉了不对,惊声尖叫,但当她看向以撒,一下子被他的样子吓住了。
往日的平和温润荡然无存,此时他额上、颈间青筋暴起,双目猩红,宛如一头已被杀意控制的狼。
下一瞬,以撒漠然偏头。只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瓦伦丁整个人便横过来,犹如一截撞钟的木柱般向右飞去。
“咔——”他的脑袋径直撞在不远处的大树上,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所有人都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只是分辨不清这声音来自头骨还是颈骨。
然后,他的身体毫无生机地砸了下去,略激起一小片尘土,一切便都归于安寂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本想跟以撒讨个近乎的瓦伦丁无暇想清发生了什么就已然断气,其他人更完全没料到以撒会突然暴起杀人,一时间四下里鸦雀无声。
叶沐脑子都懵了,乱成一团麻。
她震惊地望着以撒,很难分辨自己在想什么。
好像有那么一瞬,她懊恼于领地法律尚未完善,尚未整理出针对各种杀人行为的条款——因为这种事情虽然看似最恶劣最严重,但发生的概率太低了,尤其在小镇氛围一片祥和的时候,很难想象什么情况会触发这种极端案例。
所以对杀人案的法律制定就推后了,他们要优先处理发生概率更大的各种治安事件,以便让警员们在办案的时候有法可依、有例可循。
但接着,她迟钝地意识到刚才杀人的是以撒,这种懊恼便又转变成了一种……庆幸。
她庆幸这一块的法律是空缺的。或者说,虽然有王国的法条作为参考,但至少她的领地内尚未有明确的条款被公布出来。
这样她身为领主,对目前的突发事件就有了极大的裁量权……
她对这种庆幸感到羞愧,在原世界受到的教育让她心里很明白,就算瓦伦丁罪行滔天也不应该被用这样的方式杀死。以撒的杀人行为和瓦伦丁虐待奴仆的行为完全应该“一码归一码”,让他们各自承担自己的责任。
可是,这种庆幸是油然而生的,很难被抑制。
好半晌,叶沐缓了口气,勉强让自己定住神,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松开了凯瑟琳。而凯瑟琳显然被方才的事情吓得够呛,此时面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已经断气的瓦伦丁。
“先把她带去我家吧。”叶沐垂眸,再度伸手搀扶凯瑟琳,“跟瓦伦丁一起进入领地的其他人,你们该调查就调查、该取证就取证……”
警员们在安静中动起来,按照叶沐的命令开始行动。
叶沐继续说:“瓦伦丁的事情最初是艾德里安负责的,没收财产的事情也由你继续办吧,要清点明白。”
“好的……”艾德里安颔首轻声。
话说到此,所有人都意识到她在刻意绕开关于以撒的话题,因此当然也没有人主动去提。
以撒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安静得像在反省。
直到珍娜、切斯、警员们……